月明大军箭塔、云梯冲来,其材质也是牢固坚硬,不易摧毁。飞升院道术士发出火球雷电,才将众攻城器械陆续击溃。双方搏杀已有多日,死伤难以数尽。玫瑰不能再等,喊道:“张冷落,停止弩箭炮火!其余人莫要跟来!”随即跃向战场。白雪儿、牡丹见华亭甲士如千万螃蟹般蜂拥而至,头皮发麻,好生替玫瑰担忧。
张冷落见若梦仙子在场,不敢抗命,下令弩炮皆停。玫瑰手一张,出现那金色圆盘,使出太微玄甲诀,众华亭甲士冲到她周围十丈,铠甲立时不听使唤,成了破铜烂铁一般,只是沉重的累赘。众甲士大惊失色,连声喊道:“铠甲坏了!坏了!”
玫瑰手持紫星玫,身形灵动,在战场穿梭,拨开偶尔飞来的箭矢,同时将太微玄甲诀随心所欲地施展开。露夏王朝的先锋军皆穿华亭铁甲,这铁甲实则正是飞灵铠甲的一种,故而在玫瑰面前皆俯首称臣,无力反抗,不久之后,已有数千人铠甲失灵,其中的龙火贵族尚能负重行动,可凡人士兵却如深陷泥潭,难以动弹。
月明一方看得傻了眼,只觉得此情此景大违常理,不可思议:自己的立国之本,无敌甲士,为何竟在玫瑰面前不堪一击?而张冷落等人见了,也皆惊诧不已,张冷落这才相信:“她果然学会了浮丘古墓的奥秘!确实能治我的病!了不起!了不起!”
玫瑰朗声喊道:“月明国主!你我约定:给我两天时间说服飞升院长,为何我一走,你立即调兵攻打?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有何颜面担当这天下共主?”她真气雄厚,这几句话将战场上的喧嚣一齐盖过。
月明国主道:“藏玫瑰!你与张冷落勾结,故意拖延时间,我岂会上当?再说了,我宽限你两天,可并没答应这两天之内对张冷落袖手不理。我只行军,不打仗,也算不得违背约定。”他声音从那铁甲车中传出,借着道法,响亮了百倍,与玫瑰声音旗鼓相当。
玫瑰道:“历代月明国主,都必须遵守瑶花河的一个命令,我师尊若梦仙子令你停战,你又为何不遵?难道你连祖宗的话都不听了?”
月明国主道:“如若梦仙子的号令合乎常理,我自然必遵不违,然而她显然受了你与张冷落蛊惑,我不能贸然答应。”说到此处,他提高嗓门,喊道:“藏玫瑰!我看你是龙国派来的奸细!假装落难,实则一直在刺探我国军情!纵然你蒙骗若梦仙子,托庇于瑶花河,我也不能饶你!众将士听着,谁能将这藏玫瑰擒住或杀死,我便封他为万户侯!”
露夏武士皆以武勇为荣,名誉为上,不怎么怕死,但见到玫瑰轻易击溃万千华亭甲士,心中惊惧,实不知该如何应付,更有迷信者对铠甲极为崇拜,心想:“她能令铠甲自行失效,令铁甲大法失灵,莫非竟是铠甲神灵化身?”怀有此念,更不敢对她射击枪弩。
玫瑰道:“月明国主,你胆小懦弱,失信于人,而露夏王朝以仁勇礼信著称,难道不怕失了民心么?”
月明国主喝道:“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开火!”一声令下,那铁车上出现十门大炮,朝玫瑰轰击,玫瑰所在之处满是倒地的甲士,但月明国主已全然不管。玫瑰叹了口气,令众铠甲真气复原,喊道:“快跑!”众甲士忽然生出巨大的力气,朝两旁一扑,只听乒乒乓乓,剧烈轰鸣,众人都被热风吹飞,好在保住了性命。
玫瑰直冲向铁车,途中有武功高强的甲士阻拦,玫瑰轻点手中圆环,周围甲士登时倒戈,将一众高手扑倒。她从甲士之间穿过,众甲士形成人墙,令玫玫瑰畅通无阻。只一炷香的功夫,玫瑰已到了那铁车下方。
月明国主惊怒万分,道:“炸死她!”铁车中伸出铁管,朝玫瑰喷出燧冰之火、黑铁之砂,顷刻间火光如云,砰地炸开。但玫瑰已跳在铁车上,她一剑刺入铁车,暗运玄甲神功,得知这铁车确是用浑厚真气催动,车里有百余个龙火贵族,各自运铁甲大法,与铁车中的翡翠共鸣,才能令这铁车行动迅速。玫瑰笑了笑,金光一闪,那铁车呜呜几声,就此静止,仿佛死了一般。
这铁车其实并非灵阳仙古物,而是露夏开国的两位宗匠协力打造的镇国之宝,但它终究脱不出飞灵真人技艺之藩篱。正因为此,也能被太微玄甲诀掌控。
月明国主惨声道:“怎么了?为何失灵了?道术士呢?道术士呢?快快开车!”
玫瑰哈哈大笑,手指一转,铁车迅速转了好几圈。月明国主如杀猪般哇哇大叫,脑袋磕破,血流不止。这人倒也算有些骨气,如此转了十数圈,他才嚷道:“停!停车!我撤军!撤军还不成么?”大军一听,士气低落,可又想起双方不必拼得你死我活,自己终究能保住性命,心中尚有几分欢喜。
玫瑰道:“开门!”
月明国主喊道:“开门?不开,不开!我答应撤军了,姑娘何必赶尽杀绝?这就高抬贵手,各退一步得了。”
这铁车在玫瑰面前仿佛听话的元灵,玫瑰拍了拍手,车内真气流转,铁门自行开启。玫瑰走入铁门,用手扇了扇鼻尖处,皱眉道:“什么味儿?这么臭?你拉裤子了么?”
车内空间倒也不小,像是个缩小了一倍的宫廷,前方有一奇异的翡翠,可瞧见外部景象,但从外部却看不到里头。月明国主坐于龙椅,惊恐万状地看着玫瑰。
数个护卫已然脱去华亭战甲,举刀挥剑,朝玫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