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问:“莫非髓行知道该如何治愈这疯病?更知道这疯病的由来?”
水马牛道:“若城中有人知道,则非她与拜登大帝莫属。”
形骸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我去找她问个明白。”
水马牛劝道:“谁也不知髓行现在何处,行海兄就算去了,未必找得到她。”
形骸稍一思索,已知他心意:此地危机四伏,纵然他帮派中好手齐聚一堂,但仍有不少在外失踪,可谓损失惨重,加上客栈内人多杂乱,内忧外患,不得安宁。水马牛想让形骸留下相助。
他道:“等澎鱼龙、利歌、碧飞她们回来,局面便好得多了。”
水马牛忙道:“正是!”
形骸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儿?”
水马牛道:“澎老兄去了牺牲街魂铁矿,本是替我处置惹事之徒,不料遇上这等事。碧飞丫头,唉,她前天早上便出去了,又不知在哪儿。”
形骸碰巧知道牺牲街方位,他权衡局势,道:“我可去找澎鱼龙,将他带回来。”
水马牛搓着双手,神态沮丧,道:“行海兄,你从外头回来,也见到是怎样的局面。彭老兄身手不及你,只怕凶多吉少...”
辛瑞道:“胡说!大哥他变化为蛟龙,肌肤胜似月银大盾,这等钢筋铁骨,又怎会死在疯魔灵手上?”
形骸道:“就这么说定了,辛瑞,你听水舵主安排,大伙儿镇守各处。”
水马牛知阻止不了他,又道:“行海兄,你真要外出,可去粮仓一趟,带些存粮血酒回来。”不容分说,将粮仓钥匙交给形骸,形骸叹道:“我尽力而为吧。”
辛瑞道:“孟行海,保重,若遇上利歌,你二人早些返回。”
形骸愕然道:“你怎地突然这般关切我?难道是说反话?又或是被疯魔附体?”
辛瑞叱道:“算我没说!快些滚吧!”
形骸笑了笑,从二楼窗口跃出,近处疯魔分散了些,他披着那疯魔披风,众疯魔并未留意。形骸不禁回想起当年与李银师借梦魇功穿梭解元,布置阵法之事。他猜测李银师或许并未死去,而是作为活尸存于世间,但他却更盼着自己猜错了。
刹那间,他背脊生出一股寒意,感到一股恶念向外扩散。那恶念中充满憎恨杀意,蛮横得毫无道理,像极了尖牙鬼杀人时的模样。形骸微微一颤,见亡者如山如海般向客栈冲锋,少说也有两万之数。
形骸想道:“怎么回事?”但不及思索,疯魔灵已撞上了除灵护罩,护罩反震,疯魔灵死伤无数。形骸俯视这景象,心中惶惶:“若持续下去,护罩寿命定会锐减,必须将他们引开!”
他揭开疯魔披风,劈出两道闪电,顿时光芒暴涨,声震百里,形骸喊道:“一群废物,有种来追我好了!”他划破手腕,血如泉涌,血腥气味传开,众疯魔当即调转方向,盯上形骸。
形骸绕了个圈,疯魔大半被他吸引,纷纷浮空,飘向此地。形骸跃向远处,又不敢离得太远,始终保持二十丈之距,面向着疯魔,倒退前进。
他见疯魔灵如此愚蠢,暗呼侥幸,却不知他们蠢到怎样地步,会不会折返,继续袭击客栈?他跑到路口,惊觉自己引来另一条街的疯魔。众疯魔追逐着他,后方越过前方,越飘越高,宛如一座移动城堡。形骸暗忖:“可惜,可惜,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否则一通混战,看着何等爽快?”
不久,他身后已跟着十万疯魔,众疯魔有的化虚,有的化实,呼喊声惊天动地,声威可怖已极。形骸一不留神,手上伤口愈合,但疯魔仍然急追着,看来他们早忘了自己在追逐什么,见到大势所趋,便也懒得回头了。
形骸笑道:“世人盲目,随波逐流,生死不悔,真是愚昧得可笑。”见到这等阵仗,又想:“若有法子造一颗大霹雳弹,就这般砸下去,将疯魔一扫而空,世间快事,将近千万,如何能杀得干净?
跑着跑着,前后皆有疯魔灵夹击,形骸刚想从旁边逃走,心中一动,径直朝对面那群较少的疯魔奔去。那群疯魔也立即迎向了他,好生压根未见那充斥天地般的大军。形骸喊道:“让开了!”青阳剑气开路,杀入其中。
顷刻间,前后的疯魔大军终于撞在了一块儿。疯魔虽对其余疯魔并无敌意,但也野蛮无脑得紧,一旦遇袭,立刻反击。于是乎,前方的疯魔与后方的疯魔厮杀起来,而道路阻塞,后方的后方也立时大怒,动手杀戮,但听得惨叫声钻入乌云,震的房屋晃动,无数疯魔就在这小巷中展开混战。
形骸化作梦影,无声无息地跳到一间房屋内。他若有所悟:“看来这疯魔也不难对付,只要反复引他们内斗即可。等斗得两败俱伤,再来个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他环顾这房屋,并无人影,于是推开一扇门,谁知屋内陡然响起尖叫,数道虚影朝外逃窜。形骸心中一动:“是了!这屋里躲着些逃难者,好像是亡灵。他们若逃到街上,只怕凶多吉少。”
他蓦然加速,挡住出口,道:“轻一些,我并非疯魔灵。”
有一男子问道:“疯魔灵?”
形骸道:“外头的那些东西。”
众“人”似乎放心了不少,恢复安静,形骸发出些微光,照亮他们,见是一男晒死鬼、一女冻死鬼、一男摔死鬼、一女饿死鬼,还有四个孩童模样的横死鬼。
那晒死鬼似是众鬼首领,其余鬼都哭丧着脸,唯独他还算镇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