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风豹满脸侠义,正色嚷道:“夫人,你欺负这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可不对!有什么手段,尽管朝我身上招呼!贫僧龙精虎猛,愿一力承担,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形骸心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元灵本相定十分可怖。这拜风豹以往纵然有些好色,可此刻已变得毫无遮掩,又蠢又冲。”
詹依侯笑道:“与我同乐,是要你入地狱么?那还是免了吧。”
拜风豹急道:“贫僧....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位潘公子显然已无心再....侍奉夫人。”
詹依侯摆了摆裙子,露出又长又白的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肌肤仍残留汗渍,拜风豹看傻了眼,满是猴急之色。
詹依侯道:“我要他相陪,他岂能拒绝?不过你这和尚倒也有趣,大伙儿走着瞧吧。”
拜风豹傻笑起来,搓手道:“好,走着瞧,走着瞧。”
宋秋暗骂拜风豹无耻,但若拜风豹愿意当这替死鬼,她的潘郎便算暂且保住了。她忍气吞声,道:“仙子,你满足了么?咱们该出发了吧。”
詹依侯取出一张灰白地图,仔细端详。形骸见地图上有一条黑墨闪着光芒,另有一碧蓝墨迹,当是他们所在之处。
她道:“好,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多赶些路,毕竟时不待我。”
宋秋忍不住道:“仙子居然也知道时间紧迫?”
瞬间,掌影一闪,打向宋秋脸颊,形骸一把抓住那掌影,已握在詹依侯手腕处。宋秋花容失色,知道詹依侯这一掌若打在自己脸上,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性命不保,幸亏形骸将她拦下。
詹依侯内力一震,形骸松脱了手,她冷眼望向形骸,道:“好身手,但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形骸道:“我武功只怕不及仙子,但一见仙子美手玉腕,便忍不住想要碰上一碰。”
詹依侯心情好转,笑道:“我也挺喜欢身手高超、年轻力壮之辈。”一转身,推门出了野鬼塔。
宋秋朝形骸感激一笑,挽着尚未回过魂来的情郎,跟随走出,形骸等人旋即跟上。马厩处有九匹半鬼马,詹依侯道:“拜风豹,你我合骑一匹,让一匹给这子皿。”
拜风豹大喜过望,道:“多谢仙子!”跳上马鞍,詹依侯坐在他后背上,一双手环抱拜风豹,身子毫不避讳地贴住这和尚背部,拜风豹血脉偾张,恨不得在马上就把这詹依侯就地正法,但他要捏詹依侯手掌,詹依侯格格一笑,却不让他捉住。
众人驰离客栈,顺着地图标识方位前行。形骸问道:“这地图是从何处而来?为何竟能知道阴间境况?”
詹依侯道:“地图是五方财宝神那儿的一件宝物,叫做阴魂不散图,此图是古时妖道所绘,通过将亡灵召到凡人躯壳内,口述笔画,制成了阴间部分区域之图。”
形骸又问道:“为何能知道夫人女儿的踪迹?”
詹依侯表情森严,道:“我说了,那贱人休想逃过我的手掌心。”说完此言,闭上眼睛,脸皮抽动,五官收缩,似在忍受极大的怒气,又好像真被猛烈的折磨。
形骸心知她手中或许有那位女儿的血肉骨皮,才能紧追不舍。
前路山道峰回路转,百折千绕,山崖又黑又冷,沟壑潜藏,若稍不小心,只怕连人带马一齐跌入无底深渊里头,不过若是阴间的亡灵,多半也摔不死。形骸觉得若自己等到次日天明,运气好就能脱困,但既然已答应了他们,便不能半途而废。
那潘公子已经恢复了精气神,显得冲动兴奋,时不时指着各处景物,说道:“这树木阴森怪癖,我回去对他们说了,他们定然不信。”又道:“你看这山奇形怪状,邪气外露,若换做寻常人,早就吓破了胆。”他那五位道术士随从出言附和,不掩敷衍之意。宋秋正在气头上,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按理说,这潘公子与詹依侯情事败露,他该惶恐不已地请求宋秋回心转意,但此人却浑浑噩噩,并无道歉之意,反而好似有恃无恐,不理宋秋脾气。宋秋气苦,一路上不停抹泪,却无半句指责。形骸觉得她像是个怕失宠的小妾,而非潘公子名正言顺的爱侣。
形骸问道:“少掌门,骨地长城中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放人外出,你们是如何来到漆黑骨地的?”
潘公子哈哈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骨地长城并非漆黑骨地唯一的入口,树海国那儿也有树海长城,富甲帮在那儿也有生意。家父与他们帮主交情可不浅。”
形骸道:“原来如此。”
地面变得泥泞松软,马蹄极容易陷进去,似乎到了一处沼泽。詹依侯道:“把马留在这儿,我们步行。”她施展元灵妙法,身子离地漂浮,众道术士施展道法,令众人身子轻盈,就不容易陷入沼泽里了。
形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沼泽中的蜈蚣、毒蛇个头极大,与人等长,而从树枝间的蜘蛛网来看,蜘蛛也是不小,却不知到底算作活物还是死物。阴风穿绕树林,可林子里没有一片树叶颤动发声。林中的黑暗有些诡异,并非全然看不见,有些紫色的幽光,总令人感到一转眼便能看见鬼怪。
这时,红光一闪,飞向众人。形骸喊道:“是归墟妖!”冥虎剑出鞘,将那归墟妖一斩为二。紧接着,从泥沼中,树木上,灌木丛里,源源不绝地冒出这等鬼怪,当空浮动,轻飘飘地向众人袭来。
詹依侯气定神闲,并不出手。潘公子喊道:“看我的万夫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