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子里黑乎乎的,但形骸知道自己被绑在马车地上,车内坐着那些孤鸿派的小辈。
那姓霍的少女道:“这酒坛子怎地拿不下来,打又打不碎。”
何师妹道:“干脆一剑杀了他,为何如此麻烦的带他上路?”
那高个师兄叹道:“他这人虽看来很不对劲,但未必是妖仙,或许只是有钱的醉鬼罢了。”
另一人道:“他身上又没钱!我连他裤裆都掏了。”
高个师兄叹道:“他一出手就是十两翡翠,怎会没钱?此人身份很是可疑,要带回去找大师兄发落。”
他们提到这大师兄时,气氛忽然变了,尤其其中女弟子,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语气变得高昂兴奋起来。
又一少女笑道:“此次群仙英雄大会,优胜者非大师兄莫属啦!旁人都只是陪衬。”
高个师兄点头道:“他在万仙少侠榜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若他能获胜,自然大大的替本门长脸!”声音中满是自豪、推崇之意。
霍师姐叹道:“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那万仙少侠榜未必万无一失,万仙盟这许多门派,有些在偏远地方之人闭门修炼,一旦出山,也是非同小可。”
形骸点了点头,道:“此言不假。”
众人听他醒来,都似吃了一惊。高个师兄用剑鞘在形骸腿上一戳,道:“对了,你这贼人姓啥名谁?”
形骸道:“游侠。”
何师妹怒道:“这分明是个假名!”
形骸道:“真名假名,皆是浮云。”
霍师姐道:“不说真话,我一剑杀了你!”
形骸冷冷说道:“杀了我又能如何?人死了未必有活着痛苦,人醉了未必有醒着遭罪。”
众人听他不再醉醺醺的,话语中倒有一股洒脱落拓之意。高个师兄叹道:“你会武功?还是道法?”
形骸道:“给我一柄剑,我能在紫霞城中来去自如。给我一张符,我能唤来五行神龙,遨游天际。”
众人哈哈大笑,皆觉得听此人吹牛倒还解闷。高个师兄敲了敲那酒坛,道:“我将这酒坛打碎了,放你出来如何?只不过你这脸可要开花,开花好过闷死。”
形骸道:“我不在乎,你要敲就敲,不敲也罢,人哪有那般容易死?”
众人拿他取笑几句,又有一人说道:“宇师兄,玫瑰女侯那边,不知战况怎样了?”
宇师兄答道:“听说极不容乐观。她手下只有两千人,城池被无数食人蛮族围住,已经七天七夜。她那支兵马也并非什么精锐,而是囚犯、奴隶、逃兵组成的杂牌军。”
何师妹咬牙道:“她不知自己身份多重要么?为何要以身犯险?朝星盟主不知该多为她担心。若是盟主亲自到场该有多好。”
形骸听说玫瑰是这位朝星盟主的女儿,朝星剑术通神,武功更胜过当年那位绝甲,玫瑰剑术定然也已今非昔比。
少年时,他先结识沉折,后结识了玫瑰。沉折死后,关于他的记忆分散在每个人心里,这些人记得沉折,怀念沉折,这让形骸觉得他还活着。或许几百年后,形骸能见到沉折的转世。
他不会去刻意寻找,人何必自寻烦恼?该回来的,总会回来。该见到的,总能见到。
形骸忽然又想喝酒了。
宇师兄答道:“盟主不能,天庭上有要事缠身,他走不开,天门关闭,难以下界,只能传令下来,命万仙盟中有志弟子前去相助。”
霍师姐道:“那为何藏家之人袖手旁观?她可是圣莲女皇的女儿,将来要继承皇位的。”
宇师兄叹道:“藏家的兵马也都有事,似乎全天下的远省几天内全叛乱了。我听消息说:食人蛮族数目太多,好似蝗虫过境,又如捅马蜂窝,大大出乎藏家的预料。原先,藏家统帅的两万驻军受托剿灭食人蛮族,谁知似一下子激怒了他们,于是原先散漫的食人蛮族联合起来,数目竟有二十万之多,且各个儿残忍,若被他们捉住的俘虏,下场....啧啧....真是太惨,蛮子将吃完的人头用木棍插起,竖在城外不远的地上,眼珠、舌头、鼻子、脑子...尽皆..。”
何师妹、霍师姐与另一位少女惨叫道:“师兄,你又吓人啦!”
宇师兄道:“我也盼是那人骗我的,可咱们此去....委实凶险。”
另一男子问道:“师兄,玫瑰女侯呢?”
宇师兄道:“玫瑰女侯不知为何抵达此城,助守军抵挡了两天。藏家军团知道守不住,决意杀出一条血路,弃城撤离。但他们一走,满城百姓与留在城中的伤兵可就....”
何师妹道:“可就要被食人蛮族吃光啦!”她声音发颤,惶恐已极。
宇师兄道:“可不是吗?所以玫瑰女侯留了下来,率领那群乌合之众,竟一直坚守至今。”
众人大受感动,又义愤填膺,喊道:“那些藏家士兵当真狼心狗肺,胆小如鼠,各个儿该死!他们未来的女皇亲自上阵,不顾性命的保护百姓,他们居然不留下来陪她一齐奋战?”
宇师兄也愤愤道:“藏家军堕落衰退,由此可见一斑。”
形骸忽然笑道:“只怕并非是他们不想留,而是玫瑰不让他们留下。”
众人奇道:“为何如此?”
形骸道:“因为藏玫瑰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错的,而藏家统帅之令是对的。兵法云:面临绝境,不可意气用事,当断则断,保存实力为上。玫瑰心软,为老弱病残,置自己于险境,岂能使藏家军团同时遇险?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