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源见形骸这等手段,心知不可轻敌,于是以掌做刀,劈出三道绿火,绿火皆高如塔楼,遮天蔽日,又化作三层火墙。他再将这火墙一推,极快向形骸压了过去,这一招叫“黄泉日月”,炽热猛烈至极。
形骸朝后退,山墓甲罩住身躯,手往地上一拍,只听隆隆巨响,土地剧变,成了黑铁,黑铁往上升,变作城墙,与那火墙一撞,两者一齐碎裂。
截源双手转了半圈,往前出掌,火墙再现,从墙中钻出二十头绿火巨犬,二十条绿火巨蟒,转眼凝聚成形,变作实物,这全是妖界极厉害的妖兽,各个儿可力敌千军。他呼喝一声,众妖兽袭向形骸。
形骸取冥虎剑在手,剑上黑芒燃烧,朝众妖兽一挥,只见剑芒如轮,击中妖兽后,那妖兽瞬间变作石头,旋即散架。截源见状一惊:“这法术死气沉沉,化生灵为石,好生邪门!”一时不顾,只催促众妖兽扑咬形骸。但形骸转动长剑,虽唯有左臂,可剑招极其精妙,剑芒轻灵飘忽,波及数丈,众妖兽无可近身,连吐出的烈焰毒水也皆被形骸消去。
截源心想:“此人功力之强,只怕不逊于海法神道教六老联手!可恨,可恨,我图谋已久,算计精密,为何成功在即,偏偏又惹来这强敌坏我好事?”
他这绿火乃是妖界灵气灼烧所成,极为阴邪,有诸般妙用,若全力施展,能将十里方圆万物焚尽。只是他不久前刚从妖界降临凡间,功力不全,且有极大隐患,威力不免大打折扣。又见形骸身手如此了得,担心若僵持下去,天庭诸神或圣莲女皇发觉自己,那可就万事休矣。
念及于此,他手指连点,地面再升起十团绿焰,他拔出费兰曲的斩火宝剑,朝绿焰轻轻振动,绿焰受了召唤,融入斩火剑中,在他经脉中流淌。他体内真气霎时剧增,精神一振,旋即绿芒如电,袭向敌手。
形骸见他到来,一剑竖劈,黑芒绿芒交织在一块儿,旋即分开,各自变化、穿梭、旋转、缠绕,斗得激烈。截源使出妖界“元神剑法”,每一剑皆气势磅礴,如吞天噬地的魔物一般。但形骸那黑芒似有石化一切之能,连那绿光剑芒也无可避免。截源每一招皆蕴含强烈邪气,灼热无比,但与那黑芒一碰,立刻熄灭,只留下满地尘埃。
截源心底发毛:“我如此奇妙招式,高强法力,为何对他无效?这少年如此棘手,就算是在妖界,也足以雄霸一方了。”
他见比拼剑法无法取胜,当即改变心意:“此人与我相斗之前,先用围墙围住这山谷,多半也怕人得知这场厮杀。好极,好极,他此举实则也算帮了我,就算我运用那法术,也无人能够察觉。而此人剑法虽强,却也不过徒有蛮力,有何了不起了?”
截源想的明白,突然间身子急转,绿焰化作火焰风暴,形骸竖剑遮拦,被截源逼退。截源倏然出掌,十来个绿色火球打出,形骸不愿抢攻,转为守势,将火球一一消融。
截源趁机远跳,在面前布下另外十道火墙,令形骸一时难以靠近。他跪倒在地,长剑刺入地面,体内真气狂涌,绿火散发于外,变成一座大钟,他取出费兰曲的凤凰法杖,朝那大钟上用力敲打,一边敲,一边喊道:“魑魅魍魉,凡忠于我者,听我号令,速速前来相助!”
那大钟在凡间只发出微弱声响,但声音传入妖界,却响彻万里,惊动群妖。大钟前升起一团极大的鬼火,高达百丈,从鬼火中飞出黑压压的妖影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盘旋跳跃。
此招叫做“万妖王庭”,虽未必能招来万妖,但以他昔日权势,招来一千只,两千只,倒也并不为难。如此大群妖魔聚在一起,妖气冲天,定瞒不过天庭神灵,截源心中打定主意:先将敌人顷刻间杀了,随后撤去法术,将妖魔送回,自己旋即逃离此岛,天庭决计找不到自己。
忽然间,截源见有一人穿过他布下火墙,身法宛如鬼魅,以那火墙之威,竟半点阻他不住。那人并非形骸,而是个面目怪异,双眼深湛的长发男子,此人望着那宏伟巨大的绿色篝火,神色慈悲怜悯。
截源又惊又怒,心想:“他是谁?我从哪儿见过他么?”大喝一声,猛然劈出一剑。
那长发男子手指一点,斩火剑变作石块,当即碎裂。截源看自己手掌,不由惨叫起来,只见他手掌也迅速石化,症状蔓延到手臂、肩膀。截源急运功相抗,稍稍缓和局面,但仍是艰苦万分,再抽不出余力来阻止此人。
长发男子伸手入那酷热篝火,篝火中群妖尚未成型,但依旧向他扑来,长发男子眉头一皱,倏然间,大篝火凝固成冰,将所有妖魔冻结在内。截源“啊”地一声,目呲欲裂,只觉此事太过可怖,生平罕见。那篝火热毒何等厉害?哪怕是圣莲女皇、星知释者前来,也绝不能触碰此火而无伤。此人将手探入其中,非但若无其事,反而化火为冰,此事违背常理,在截源看来也有如噩梦似的。
长发男子再一挥手,那篝火粉碎,将群妖遣返妖界。他道:“你若招来这许多妖魔,非但自己会被发觉,连我也会被牵扯进去。我本不想现出真身,这下却不得不这么做。我那小化身不免又要遭殃,真是对不住他。”
截源回过神,惊觉身躯已为石头,只剩一个脑袋。他一张嘴,嘴里再吐绿焰,这是他以剩余真气全力一搏,哪怕将这山谷毁灭了在所不惜,长发男子吐出一口血,那血将绿焰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