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再匆匆下山,去裴陶石住处。他那屋子也在镇郊处,有良田美宅,竹林环绕,等闲不见客。
袁蕴直闯入内,院中并无死尸,但到了屋里,果然尸体遍地,全是归墟妖所杀。那裴陶石也被吃了脑子,面目全非,除了他之外,当场仍有多人被归墟妖食脑。
形骸问道:“师父,裴陶石是我海法神道教的么?”
袁蕴道:“不是。”
形骸又道:“这可当真奇了,他并非道术士,那归墟妖为何把他脑子吞了?这屋里其余死人也成了归墟妖粮食,皆是道术士么?”
袁蕴摇头道:“他们与我神道教并无牵连,奇怪,奇怪,龙火国中,除我海法神道教外,再无门派可试炼弟子,以五行之苦,引入道门。为何突然冒出来这许多我从不认识的道术士?”
两人在屋中搜了搜,袁蕴打开抽屉,只见其中摆放着许多小星辰图披风。
形骸吃了一惊,道:“他们暗中制作、发放这小星辰图?”
袁蕴拾起一件,运符华法感应灵气,知这披风也有良效,哼了一声,道:“这星辰派也可将龙火贵族教为道术士,更有我海法神道教特制服饰,原来是冲着本教而来。”
形骸急道:“那总掌门不可不知。”
袁蕴沉思片刻,道:“若当世有人能全盘照搬我海法神道教授业传道之法,更知这小星辰图制法,除拜紫玄外,不做第二人想。本派其余弟子皆受誓言约束,决不可对外人泄密。”
形骸震惊万分,细思她言下之意,直是不寒而栗,问道:“您....是说,是总掌门他替这....小星辰派撑腰?”
袁蕴叹道:“但他这么做全无道理,神道教中,另五位掌门皆对他极为敬重,言听计从,咱们神道教中隐秘勾当也不少,不服纯火寺管束,甚是自由自在。他权势、地位极高,在岛上如土皇帝一般,为何还要鬼鬼祟祟的创立什么小星辰派?我看此派人才不少,若能与我神道教合并,岂不对他有利?”
形骸道:“咱们该不该去问问总掌门?”
袁蕴嗤笑道:“问他什么?‘师弟,你是不是在做见不得人、害人性命的勾当?’如此只会打草惊蛇,更有何益?”
形骸又道:“那咱们若能捉住那截源,或能审出些话来。”
袁蕴道:“正该如此,我看小星辰派也在捉拿这归墟妖,咱们先将此妖捉了再说。”
形骸见此地有这许多道术士齐聚,而那归墟妖最早占据之人又似是裴陶石的大儿子,此地必有重大隐秘,于是仔细搜索。他见一厅内有一大圆球,似是太阳,太阳旁有五行神龙雕像,而神龙口中皆衔着一颗圆球,他越看越是蹊跷,道:“师父,您来看!”
袁蕴赶来,见此雕塑,不禁一愣。
形骸道:“师父,这些雕像似能推动,莫非竟是处机关?”
袁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确是机关,且不久前有人动过。”
形骸轻声答道:“那人还在里头么?”
袁蕴道:“多半还在,你替我护法,我需瞧瞧如何开启此物。”
形骸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答应一声。
袁蕴口中轻吟,在空中凌虚比划手势,霎时,她额头间现出第三只眼来,那眼张开,一层雾气从眼中流出,盖住这五龙圆球。
片刻间,那圆球前走来一人,形骸瞧出此人乃是幻象,那人先以风木水火土扳动龙珠,随后又反过来再扳一遍,随后一声轻响,那人往下一望,微微点头。
袁蕴闭上那单目,静了片刻,形骸知刚刚所见乃是以往发生之事,钦佩不已,道:“师父,你这道法我能学么?”
袁蕴摇头道:“不可。”
形骸心道:“这定是师父的不传之秘,啊,是了,莫非要如师父一般....双目失明,方能学会此法?师父她为了开此天目,方才自残双眼么?”
袁蕴道:“此法叫‘追悔莫及’,可查看某物两天之内遭遇之人,另外还有其余用途,用了极易折寿。”
形骸又替她担忧,问道:“那您不要紧么?”
袁蕴道:“练到我这等地步,已然无碍。”说罢快手快脚,依次推动机关,下方一声轻响,一块地板缓缓挪开,形骸看清石板下埋着铁板,若强行闯入,里头定有厉害陷阱。
形骸抢先步入地道,前路倒也宽敞,一路摸索行进,约莫十余里地,又至一处大屋。形骸感到此地灵气浓厚,传音说道:“师父,这儿是混沌离水。”
袁蕴摇头道:“已建成大宅,是鸿钧逝水。”
突然间,前方一扇门中有脚步声响,形骸轻手轻脚靠近,只听咚地一声,一块巨石撞破他面前的门,朝形骸滚来。形骸惊呼,使气舞掌将这大石挡住,那大石砰地炸裂,形骸被震的倒退,但有功力护体,并未受伤。
他见到门内有一黑衣人,披一件小星辰图披风,正是先前袁蕴那“追悔莫及”所见者。那黑衣人纵身一跃,冲出窗户,身法极快。
形骸喝道:“哪里跑!”施展雷震九原功,一跃而出,人在半空,再使雨燕身法,往上飞去,欲看清那人去向,谁知那人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发现自己到了镇上,原先那大屋是一座阁楼,镇上房屋层叠,屋瓦相连,门廊通达,小巷九曲十弯,甚是隐秘。他懊恼喊道:“我当真无用,让那人跑了!”
袁蕴跃上阁楼屋檐,说道:“徒儿,你回来吧。”
形骸来到她身边,仍是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