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本能的想要掉头就走,但显然是这是不可能的,四周身着便服的侍卫司的人,在他望着廊亭的瞬间,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所以此刻,叶青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廊亭处走去,随着离廊亭越来越近,四周身着便服的侍卫,也开始一个个把警惕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赵构听着王伦的话语,扭头看了一眼叶青,随意的挥挥手后,叶青才得以从侍卫司让开后的道路上,直奔赵构而来。
刚一弯腰行礼,就看见赵构拍着膝盖,悠闲的说道:“不必行礼了,又不是在宫里。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臣今日无事儿,闲逛就逛到这里来了。”叶青平静的说道。
即便是他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刻意安排的,但心里头还是有一丝,像是赵构刻意在此等自己的错觉。
“你倒是有闲心,今日高中不去庆祝,怎么,这是要看看自己往后当差的地方?”赵构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叶青,仿佛出了宫之后,赵构就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平日里在宫中板着脸的威严也消失不见了,此刻则是带着闲适的笑容,对着叶青问道。
“臣不敢,臣还未被任命,若是此时进入大理寺,怕是不合规矩,不过就是瞎转转而已。”叶青看着赵构给他好脸儿,自己也脸上带着笑容回答道。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岳飞便是在大理寺内的风波亭被秦桧谋害,随朕进去看看吧。”说完后,赵构也不等叶青答话,扶着王伦的手臂站起来,率先便往不远处的大理寺内走去。
风波亭,原本是大理寺狱中的一个亭名,在岳飞身死风波亭后,这一带基本上就被风波亭的名字替代了,以至于到现在,人们甚至都已经忘了原本这里的地名。
“民间传说很多,有说岳飞被毒酒赐死,也有人说是被吊死,还有人说是被狱卒拉肋而死,你相信哪一个?”赵构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叶青道。
大理寺内并没有看见汤硕,倒是吕祖简匆匆跑了出来,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话,赵构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跟着了。
“臣也不清楚到底是如何死的,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吧?”叶青打量着郁郁葱葱的大理寺内景,与赵构在风波亭前站定,看着那亭阁的牌匾风波亭三字道。
“也许吧,可惜了,英年早逝,时年不过才三十九岁,若是如今还活着的话,也不过比朕大四岁而已。”赵构背着手,仰头看着风波亭三字,而后则是迈步走了进去。
看着叶青走进来后,示意叶青在对面坐下,随着茶水、果盘放在桌子上,赵构一边剥着橘子一边道:“汤鹤溪的案子也该结了吧?上元节后一直拖到现在,刑部梁克家没少催你吧?”
“是,是该结了。只是臣一直以来觉得……。”
“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是吧?皇城司又不像是刑部、大理寺那般权威,朕明白。不过该结还得结不是?花朝节最后一天,朕打算出城赏花与民同乐,你们殿试之事儿,朕就不参合了,当该由圣上决断才是。”赵构打断叶青的话,神情悠闲的说道。
“是,臣明白,臣会尽早结案。”叶青点点头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皇城司事儿不多,你手头上的事儿倒是不少,又要参加殿试,还要办差汤思退之孙一案,过些日子还要跟那……燕家的丫头成亲,之后还要出使金国,所以能了断的就赶紧了断,拖拖拉拉成何体统,一点儿也不像是个雷厉风行的年轻人。”赵构呵呵笑着道。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朕还没有问你,那宅子何时搬回去?总不能成亲之时,还窝在你那小院子里办吧?大理寺少卿了,排场该有的还得有,总不能委屈了人家不是?”
叶青的心思一直在思索,赵构花朝节最后一天出城的事情上,对于赵构念叨着的其他话语,不过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此时听到要让他搬回到赐给自己的府邸,叶青显然是有些不愿意,于是想了下说道:“臣正好有事儿跟您禀奏一下,就是臣的婚事。”
“怎么?皇后给你做媒还嫌不够不成?朕那日可是不会去的,皇后一人还不够给你大理寺少卿面子?”赵构笑着道。
“您误会了,臣的意思是不打算大操大办,而是想要简单一些,有点儿那个意思就行了。”叶青望着赵构那凝思的神情说道。
“这倒是也行,只是人家燕家可愿意?皇后可会愿意?”赵构也在琢磨叶青的话语,视线看着叶青那依稀还能看见浅浅一道疤痕的额头问道。
“臣已经跟岳父商议过了,岳父的意思是,也不是不行,总之就看皇后的意思了。”叶青继续说道。
赵构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叹了口气道:“此事儿你自己进宫跟皇后禀奏吧,朕没有意见。”
“是,臣进宫跟皇后商议。”叶青不由的撇撇嘴,我特么的要是能够跟皇后张嘴,我跟你说个毛线啊老东西!
随着赵构在王伦等人的陪同下离去,叶青独自一人坐在风波亭内,脑海里一直思索着赵构的话语。
很显然,刚刚在大瓦子的猜测,此时则是都一一应验了,最终赵构还是选择了自己,放弃了老臣汤思退。
而且这是已经把潜台词都说出来了,老东西在花朝节最后一天让自己动手,而他自己则是跑到外面去赏花了,留下临安城任凭自己跟汤思退折腾,最后他在回来收拾残局。
“圣上……。”叶青眯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