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青得知长安自己的两个娘们又再一次自作主张时,耶律月已经率军抵达了安西都护府所在的西平府,李横跟刘兰儿出城五里之地迎候耶律月以及身后的五千大军。
耶律月虽然不过是一介女流,但经过亡国一事儿后,在政治上已经是相当成熟,所以身后的五千大军,这一路行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恐慌,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这五千大军乃是由辽、宋两军混编而成。
济南府的叶青无奈的摇摇头,旁边坐着的钟晴拿起书信,看完之后也只是默默无言,耶律楚材就跟一根柱子似的,杵在叶青旁边,依旧是保持着他高傲的姿态。
不过这段时间里来,耶律楚材高傲的姿态更像是一种最后的挣扎,身上那股最初的发自内心的自傲,此时已经被叶青打击的体无完肤。
“元日将至,你打算……怎么办?”钟晴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无妨,兰儿也来信了,如今即便是西平府外面还有残余,但恐怕也没有多少了,而且……蒙古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辽国了,如此不胜其烦的小股抵抗,对蒙古人造不成任何威胁,而蒙古人若是想要征花剌子模,必然要让覆灭的辽国能够完全臣服于他们,所以我估计,蒙古人还会在辽国遗留的皇室贵族身上下功夫,只有这些人臣服了,其他百姓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具多大威胁了。何况,辽人并非个个都是硬骨头,旁边这位不就是如此吗。”叶青说道最后,还不忘揶揄一番故作高傲的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之姓自然是辽国皇室之姓,只是因为当初金国攻辽后,一些辽国贵族迫不得已被留在了金国,毕竟,那里也曾经是他们祖辈生活的地方,被迫离开而后在西域建立西辽政权的,不过是皇室的一个分支罢了。
但虽然耶律楚材等一族,已经跟西辽国分割多年,已经算不上真正的辽人,可如今听到叶青如此揶揄他们耶律姓氏的辽人,心里头还是多少有些不满。
不过这些时日被叶青言语打击已经习惯的他,只是高傲的冷哼一声,并未再跟叶青表示他的不满。
钟晴白了叶青一眼,不管如今在金国拥有耶律姓氏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但叶青也不该当着耶律楚材的面,如此说话才是。
“你就不为耶律月担心吗?”钟晴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过钟晴的这种担心,并非是担心耶律月前往西平府后的安危,毕竟有李横等人在,只要在如今的北地境内,那么就完全可以保证耶律月的安全。
所以钟晴的担心,则是因为那些一直坚持不肯臣服蒙古人的辽人,会不会在与耶律月见面后,从而请求或者是胁迫耶律月复国一事儿。
毕竟如此一来,对于一心想要北地安稳几年的叶青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何况如今的叶青,也并不想跟蒙古人发生真正的冲突。
叶青没有回答钟晴的话,反而是瞟了一眼旁边杵着的耶律楚材,淡淡道:“蠢材,如今若你是铁木真,或者是蒙古国的官员的话,你会怎么做?”
“虽楚有才,晋实用之。”耶律楚材条件反射的反驳着,而后也是不屑的瞟了一眼叶青,想了下后说道:“不过你猜测的倒是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我是铁木真的话,我就会拉拢辽国贵族,只要他们臣服了,其余者便不再是问题,甚至可以借着辽国贵族之手,来帮蒙古人平定不愿臣服的百姓、兵士等等,比他们自己出兵镇压要容易的多。”
“还有吗?”叶青继续问道。
钟晴在旁边有些不明所以的静静看着,原本只是讨论钟晴一事儿,但不知为何,却是被叶青又把话题扯到了蒙古人跟金人身上。
虽然她不清楚叶青问耶律楚材这些的原因,但直觉却是告诉她,叶青如此问耶律楚材,必然是有着他的道理。
“没了,就是这些。”耶律楚材轻松的回答道。
“还是年轻啊,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啊,同样,把蒙古人也想的太简单了啊你。”叶青摇头叹气的说道。
耶律楚材愣了愣,觉得自己刚才所言的,并无任何疏漏,同样,也确实是眼下蒙古人彻底平定辽国的最佳办法,为何到了叶青这里,还就变得不成熟了?
明显有些不服的看着叶青,想了片刻后,才不服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要你是蒙古人的话,你会怎么做?”
钟晴同样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叶青,她也很想知道,叶青在蒙古人平定辽国还有小股叛乱一事儿上,能够拿出什么独到的见解。
看着钟晴那求知欲浓厚的目光,再看看那根蠢材偷偷竖起的耳朵,叶大人叹口气后,才悠哉道:“你们啊,想事情还是太过于片面,刚刚我不是已经说了,蒙古人的注意力不会再放在平叛辽国反抗的百姓身上了……。”
“对啊,所以蒙古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辽国皇室贵族身上,希望借此机会来由遗留的皇室贵族来评判,难道错了吗?”耶律楚材继续问道。
“金国当年是如何降服你们的?”叶青石破天惊的对耶律楚材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金国的耶律皇
室来说,无疑于逆鳞一般,显然是他们不愿意提及的伤疤,不管如今金人如何对待他们这些遗留的辽国皇室,也不管他们这些遗留皇室,在如今的金国朝堂之上跟金人之间是多么的融洽,但终究这是一个让人讳莫如深的问题,终究是涉及到了像耶律楚材这般,臣服于金国的所有人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