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北地一般,几乎是不自觉形成的下意识的习惯,在赵士程的府邸内,不管是吃饭还是如今再次在前厅内用茶,叶青都是坐在了主位上,左右则是庆王与崇国公,对面则坐着唐婉跟赵士程。
赵士程夫妇二人从一开始,自然便把二人以叶青为主的座位排序看在了眼里,心头微微有些吃惊之余,但也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但不管如何,赵士程夫妇还是从这三番五次的座位排序中,隐隐看到了叶青在北地的地位跟权势,若不然的话,庆王跟崇国公,不可能做的如此这般自然。
茶水再次被摆上了桌面,唐婉起身想要离开时,同样是被叶青拦了下来。
毕竟,叶青很清楚,即便是此事儿避开了唐婉,但在自己离开后,赵士程必然还是会一五一十的学给唐婉听,而后征求唐婉的意见,所以还不如直接让唐婉参与到其中,也可以算是给赵士程一些压力。
“圣上病疾多年,一月之内朝会参与不过几次,而皇后从旁辅政终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后宫干政一事儿,早有御史、言官上奏章弹劾。太上皇仙去,太子虽尚年幼,但如今……我朝自是不可劳皇后处政,如此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大宋朝廷如当年辽国无二。叶某今日前来,便是想要跟庆王、新安郡王商议一番,是否……可效仿当年沂国公赵汝愚。”叶青开始直入正题说道。
平日里便很少喝酒的他,今日参加赵士程夫妇的宴席,也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喝酒,所以这也使得庆王等人,只好在席间以茶代酒。
听着叶青的话语,自然是没有人会怀疑叶青说的是酒话,但这个关乎皇室的问题,还是让庆王跟崇国公,以及新安郡王感觉到身上瞬间压力骤增。
叶青身为外臣,自然是可以关起门来随意说,但身为宗室,在皇室禅位、继位的问题上,显然顾忌的方方面面,就要比叶青多上很多。
所以叶青说完后,大厅内便变得有些鸦雀无声,甚至就连唐婉,都是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袖,有些不知该如何来接叶青的话茬。
“自然,太上皇驾崩不久,便提起劝谏圣上禅位一事儿,有些欠妥周全。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不理朝政,想必不管是我等外臣,还是各位宗室都是看在眼里、忧在心上。更何况,朝堂之上还有人结党营私,想要效仿叛贼韩侂胄独断朝堂。如此一来,自然是没有人能够保证,那人不会成为第二个韩侂胄。叶某在朝堂之上人微言轻,且叶某乃武将出身,对于朝堂之事儿自然是不如其他官员熟知,再者自是庆王、崇国公都清楚,眼下北地看似安稳,但实则不论是金人还是蒙古人,依然是对我大宋疆域虎视眈眈。”叶青声音平静、有力,说话时目光缓缓的扫过在座的四人。
“叶某虽无定乾坤之才,即便这些年南征北战侥幸获得功名,但叶某丝毫不敢居功自傲,并有自知之明、知自己非治国安邦之栋梁。更不敢以北伐之些许功绩来谋朝堂之位。早年立志要阻金人不得南下,扰我百姓与大宋江山社稷之安稳,如今言犹在耳,叶某不敢忘当初之誓言,要为我大宋朝廷守戍边疆。”叶青把自己的心思毫无隐藏的和盘托出,从而让不管是庆王还是其他人,明白自己并非是要向当年赵汝愚那般,以劝谏圣上禅位来谋朝堂之事。
随着叶青的话语,庆王跟崇国公有些吃惊的看着神色平静的叶青,甚至就连对面的赵士程夫妇,也是同样投来有些诧异跟震惊的目光。
不错,在叶青一开始提及劝谏圣上禅位一事儿时,不管是赵士程夫妇,还是庆王跟崇国公,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叶青其目的,大有要效仿赵汝愚当年升迁之路,在朝堂之上立足。
所以此刻听到叶青并无要在朝堂立足的之意后,四人的反应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有些难以置信。
“叶大人……叶大人真的不打算借此机会……。”赵士程首先按耐不住心头的惊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而庆王跟崇国公,此时神色之间,则是变得比刚才更为轻松了不少,暗暗的长吁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只要叶青无意于朝堂,那不管怎么说,朝堂正统以及皇室的威严总算是勉强保住了。
毕竟,叶青在北地的强势,庆王跟崇国公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他们支持甚至是赞成叶青在北地的各种违抗朝廷的举动,但不管如何,他们终究是赵宋宗室,绝不想看到叶青屹立于朝堂之上,而后行……挟天子令诸侯的举动,从而使得皇室
在大宋如同傀儡一般。
北地俨然已经成了叶青自己的疆域,虽然如今叶青极力在缓和与朝廷的关系,用各种方式来证明,北地乃是受朝廷节制的宋廷疆域。
但不管怎样,庆王跟崇国公都相信,即便是叶青立足于朝堂上后,北地也很难在一时半会脱离叶青个人的掌控,辛弃疾、虞允文、刘克师等人,可一个个都是叶青的心腹手下,而今在北地掌握着绝对的权力。
而叶青一旦立足于朝堂上后,恐怕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几乎就可以完全把北地名正言顺的归拢到叶青的名下,而那时候,只要叶青有意,那么废黜赵宋,自己登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从情感上来说,庆王跟崇国公更倾向于叶青回北地,即便是叶青让北地最终姓了叶,但如此最起码赵宋还能够保住长江以南的疆域,不至于使得整个宋廷皇室都置于到叶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