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率人离开之后,王濬也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下令剩余的四百多人潜伏在山林之间,吃些干粮,喝点水,原地休息,静静地等候黑夜的来临。

既然是偷袭,那肯定是夜间行动才是,白天大明大亮地过去,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所以王濬很有耐心地一直等到天黑之后,约摸到了二更天时分,这才下令出发。

至于出击的路径,在白天的时候,王濬就已经派斥侯悄悄地探查清楚了,此刻他们虽然不点火把,但依然顺利地接近了冀州军的营寨。

王濬下令所有的人不得喧哗,不得发出任何异样的声响,在整个的行军过程之中,步履轻缓,保持缄默,不让冀州军的岗哨有所察觉。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一轮半弯的银月斜挂于夜空,朦胧的月光有助于并州军的行动,又给他们提供了掩护,一直行到距离冀州军营寨只有几百步远的地方,那些岗哨都没有发现已经有危险悄然地向他们袭来了。

冀州军的这处营寨就在滏口附近,他们并没有当道立寨,而是营寨扎在了半山腰上,此处十分的险要,背倚险峰,一侧临渊,只有山前的一条路可通往营寨。

冀州军在陉道上并没有扎营,仅仅只是设下了一道关卡,但就算是并州军拿下关卡,也是无法通过这一路段的,整个陉道,都处于冀州军的弓箭射程覆盖范围,更别说冀州军还可以使用滚木擂石等武器,只要一发现有敌军经过,营寨之中的冀州军很容易地就可以封死整条的道路。

不得不说冀州军安营扎寨的选址相当的巧妙,不在当道立寨,也就不给并州军强攻的机会,因为在径道上,并没有什么地利上的优势,如果并州军真得大军来袭的话,这一千冀州兵根本是挡不住的。

而在半山之上立寨,完全可以利用地形上的优势,凭险拒守,由于营寨的右侧是一处深涧,涧中有水,根本就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而且敌军来袭,也无法对营寨进行包围,只能是从正面发起进攻,上山的道路既陡又险还相当的狭窄,这完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并州如果从正面强攻的话,几乎没有一点的胜算。

更关键的是,滏口距离邺城只有三十余里的路程,只要这边战事一起,邺城的援兵随时都可以前来增援,并州军根本就没有机会冲出滏口。

王濬打量了一下前面的状况,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是相当的正确,这样险要的营寨,根本就不可能强攻下来的,唯有偷袭,才是最佳的方案,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杀冀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也就是他现在率领的几百人目标较小,冀州军不易察觉,如果三万大军全数赶到的话,再想掩藏行踪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王濬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派斥侯仔细地侦察过这边的情况了,根据斥侯得到情报,冀州军在路口的关卡处,至少派有一两百人来把守,严格地盘查着过往的行人商旅。

不过此时正是并州军冀州军交战的时期,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商旅往来,冀州军也不过是守着一座空的关卡,无所事事。

通往山腰营寨的道路上,也没有什么障碍,只有在营寨的门口,才有几个不多的岗哨,而且大多还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有防备之意的。

严格来说,这些军队压根本就不是正规的军队,只是被临时强行征募的,这样的军队,自然不会像正规的军队那样,不管有没有敌情,都能做到常备不懈。

这在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里面呆久了,这些士兵极易生出疲惫和不满的情绪,每天的站岗放哨,也只为应付差事,甚至没有人觉得并州军会从这儿杀出来,他们守在这儿,压根儿就是多余的。

到了晚上,这种懈怠的情绪表现的更是淋漓尽致了,路口关卡内的士兵撤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少数的一些人,坐在那儿打着盹,一副心不正焉的样子。

路口关卡内的冀州兵,王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随便派些个人上前,轻松地就可以搞定。

但是要对付关卡上的冀州兵,很难保证不会惊动山上营寨内的守军,一旦惊动了山上的守军,偷袭计划可就全盘落空了。

所以这关卡上的守军,暂时还不能动,王濬将目光瞄到了山上的营寨,朦胧的月光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冀州军的营寨门口,有两名士兵在守卫着,其他各处,都没有看到有别的岗哨。

王濬暗暗地点头,这真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啊,虽然说关卡和营寨的守军相互呼应,彼此都可以示警,但不管是那边的冀州兵,都是浑浑噩噩,麻木不仁,根本就起不到相互示警的作用。

于是王濬派了一个军司马带着几名武艺高强的士兵悄悄地摸上山去,准备先干掉那两名岗哨,然后四百人的队伍就会朝着山上杀过去,一举端掉冀州军的营寨。

时入三更,万籁俱寂,大多数的冀州兵都进入到了梦乡之中,几名并州军在军司马的带领之下,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攀着山路而行,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营寨口。

那两名哨兵倒是没有睡着,显然他们白天是有过充足睡眠的,那怕到了半夜三更也不怕犯困,倒是山下的那个关卡上的守军,此刻东倒西歪的,一个个鼾声大作,显然白天是没有休息好的。

不过就算没有睡着,他们也没去关注山下的状况,远远地就瞧见两名哨兵在低声交谈着,这样的岗哨,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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