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南风微微颔首,道:“不错,我寇家先祖,本是战神麾下大将,战神被诛之后,我寇家也跟着没落。”说着神色惨然,道:“传到我这一代,更是连妹妹都保不住……”
石笙闻言,不由想起了申狴犴,心头亦觉黯然,半晌方道:“既然寇兄先祖曾在战神麾下为将,寇兄也算将门子弟,何不投入军中,报效国家?”
寇南风一怔,沉默半晌,方道:“我想先回乡为妹妹扫坟,参军的事,曰后再考虑。”石笙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寇南风朝石笙抱拳一礼,道:“大恩不言谢,寇某这便告辞,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石笙抱拳还礼,寇南风转身离去,待寇南风去远,石笙心头暗叹,当年的寇南风身形瘦弱,颇有几分书生气,数年时间不见,如今的寇南风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草莽气,看来这些年,寇南风必然过的十分艰辛。
目送寇南》,他自幼熟读兵书,自然一看便能分辨真伪,匆匆一览便确定,这必是战神薛向南亲笔所写!
石笙读过的兵书极多,绝大多数都是讲行军对阵的理论,却没有任何一部兵书,像《定国遗书》这般丰富,讲的这么全面,大到运筹帷幄,小到一餐一宿,无所不至,无所不包,从千军万马,到一兵一卒,《定国遗书》都给出了详细的指挥方法。
与其说《定国遗书》是一部兵书,不如说是一部手札,记录着薛向南行军打仗的点点滴滴,以及他的感悟心得,很多地方,还有涂改的痕迹,石笙看的赞叹不已,这薛向南不愧是战神,千古之下,无人可出其右,那些奇谋巧计,行军布阵,看的石笙佩服不已。
当年薛向南为情所困,因一女子而惹祸上身,最终身死名灭,从来没听说有兵法传世,想不到却有一本《定国遗书》,落在寇南风的先祖手里。
石笙将《定国遗书》小心收好,战神的作战手札,岂同寻常?待得有暇,石笙还要细细研读。
石笙收拾心情,继续朝青石县城赶去,不多时,便来到青石县城之外,当年他便是在这里遇到寇南风和施小恬,也是在这里,他与申狴犴三人团聚,短短数年时间,物似人非,石笙心头一阵伤感。
石笙迈步进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捱到晚上,悄然潜入唐家,想要暗中探听一些唐家与圣教的关联。
石笙在唐家潜行,忽见数辆马车驶入一间密室,石笙看得分明,车上之人乃是当年旧识——唐邵与陈戍,石笙初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带着一个车队,石笙心下好奇,潜入密室之中。
马车一一停下,唐邵道:“好了,把她们关进地牢里。”陈戍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将车中的货物搬下,石笙一看,心头立时腾起怒火,唐邵口中的“货物”,竟然全是少女!
一个个十五六的少女,全都处于昏迷当中,被陈戍等人抱入地牢之中,唐邵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作孽,阿戍,你说咱们做这些事,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陈戍道:“邵公,且不说这世上是否会有地狱,就算真有地狱,我陈戍也不怕!我这条命是族长救的,族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下地狱,我也认了!”
唐邵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照旧,这几曰给这些小姑娘好吃好喝,过一阵送往圣使指定的地方。”陈戍应了一声。
唐邵走出密室,径往唐天傲的居室行去,石笙跟着唐邵潜入,藏在唐天傲居室的屋梁上,以石笙如今修为,全力运起的敛,就算近在咫尺,唐天傲与唐邵也不可能察觉石笙的存在。
唐邵道:“族长,今次共十一名少女,都是十八岁以下。”唐天傲点了点头,道:“邵公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唐邵道了声“是”,转身走出几步,忽而回转身来,道:“族长,咱们做这些事,实在大干天和,我……我总是良心难安。”
唐天傲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可是,不这么做,我唐家便有灭门之祸,咱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些事一定要做的隐秘,别让族人发现,这罪孽,便让咱们几人来背吧。”唐邵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身去了。
唐天傲坐在桌边,以手支额,闭目养神,显得十分疲惫,忽听脚步声响,唐天傲一惊,猛地睁开眼来,喝道:“什么人?”
石笙静静立在数丈之外,伸手除下面具,道:“唐伯父,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唐天傲看着石笙,颇觉眼熟,蓦地认了出来,吃惊道:“你……你是小笙?”
石笙道:“是我。”唐天傲道:“你……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你的修为!”唐天傲心头震惊无比,他竟感应不出石笙的修为,他可是小乘境十层!
石笙略一沉默,开门见山道:“唐伯父,你们抓的那些少女,打算交给谁?你们说的那些圣使,又是什么来头?”
唐天傲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望着石笙,道:“你……你都知道了?”石笙点了点头,道:“我都看见了,唐伯父,你们唐家有恩于我,我一直以为您是好人,你们……你们做的这些事,让我很是痛心。”
当年石笙曾在唐家住过几个月,唐天傲对石笙一众,照顾的十分周到,石笙一直记着唐天傲的恩情,见唐天傲与唐邵,做出那等事,的确是痛心疾首。
唐天傲颓然坐到椅上,神情十分疲惫,好似瞬间苍老了几岁,默然不语,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