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座旧王府,听罢汤景这番不慌不忙的解释,三个锦衣卫都不敢造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放开了何氏母女,围住了汤景,其中有人问道:“那你说说,徐鲲去了何处?”
朱辉赶忙上前答道:“三位官爷,那徐鲲作恶多端,在金陵城欺男霸女,欠下无数债务,他叔叔致仕还乡之后,这小子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汤景缓过神来,问道:“敢问三位大人,请问徐鲲如何欺骗了黄大人?”
“要说徐鲲在金陵城欺男霸女,欠下债务无数,倒是可能。前些年,他打着辅大学士家的旗号,在京城做生意,很多人都把银子借给他吃利息,但谁也没想到,自打今年起,这混蛋就没再给过一厘钱的利息,很多债主连本金也追不回来,光欠我们黄大人的银子,就达五十万两之多。”有个锦衣卫答道。
“他们徐家在松江有好几万顷田地,不可能连这点钱都还不上吧?”汤景问道。
有个锦衣卫走到汤景的近前,答道:“那都是徐阁老名下的,阁老对这纨绔子弟也很无奈,我们总不能逼阁老还债吧?既然徐家说,徐鲲把银子都倒腾到了这儿,那我们现在只好找你来要了。”
汤景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跪倒在地,讲道:“求三位大人饶命,那徐鲲明明知道我回来了,他、他怎么可能、还把银子放在我家里?”
有个锦衣卫围着汤景转了一圈,其把绣春刀插在地上,阴阳怪气地问道:“你说你流落海外很多年,刚刚逃回来,徐鲲霸占了你的家室,如此说来,这家里的东西,都是徐鲲的了?”
汤景大吃一惊,赶紧趴在地上磕头,答道:“大人,确实如此,你没看吗,我已经穷得叮当响,准备把这宅子卖了。”
这个锦衣卫冷冷地打量着汤景,大声喊道:“搜!搜到多少要多少。”
汤景被吓得抹起了眼泪,一路小跑跟在他们三人身后。
把何氏和二姐妹搀扶起来,朱辉讲道:“婶婶,不用怕,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祸咱也躲不掉,就别跟着他们了。”
三个锦衣卫在汤家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也就找出一百多两银子。
哭哭啼啼的汤景跟着他们,哀求道:“大人,都看见了吧,我如今一贫如洗,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连这宅子都得卖。”
锦衣卫觉得汤景应该没说谎,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旧王府里像打劫一样,让人知道了也不好,刚准备要走,其中有人讲道:“等我去方便一下。”
这个锦衣卫上完了茅房,转身到了那座窝棚房子,往里一推,居然还上着锁,趴在门缝观瞧,立刻惊讶地喊道:“刘千户,快来看看!”
汤景一听,赶忙抱住了刘千户的大腿,哀求道:“那是我家仅存的一点货物,我还得做生意活命,千户大人,求你们不要这样!”
刘千户一脚踢开了汤景,厉声喝道:“快把钥匙给我!”
汤景知道,躲也躲不过去,只好亲自把门打开,哀求道:“大人!多少给我们留点活命钱吧。”
刘千户翻开一箱箱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咱们这一趟不白来。”
有个锦衣卫拉住汤景的衣领问道:“我问你,这是徐鲲留下的吧?”
“是!是!徐鲲这小子跑了,就留下这么点银子,我、我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呵呵,好!汤景,这宅子也别卖了,你拿一千两银子走人,我们就住在这儿等徐鲲。告诉你,就算你到告海大老爷那儿也没用。”刘千户说着,拿起一个布袋,给汤景装了一千两银子。
等汤景接过了银子,刘千户把手伸了过来,笑眯眯地讲道:“既然找不着徐鲲,就把房契、地契拿来作抵押。”
“这,这怎么可以?”
“告诉你汤景,不要逼我们把你全家下大狱!要是把你抓走了,海大老爷救不了你!”刘千户威胁道。
把房契、地契全给了刘千户,汤景可知道,什么叫有冤无处申,十分后悔把银子从地窖里搬了出来,好在镖局刚把七十万两银子运走,这伙人还不知道自己正在搬家,如若不然,可真是倒了血霉!
刘千户接过了房契、地契,笑道:“你还算还识时务,告诉你汤景,就凭你流落海外这些年,就足以拿你下狱,我问你,当没当过海盗?”
汤景赶紧摇了摇头。
刘千户骂道:“混蛋,还不快滚!”
汤景夹着满脊梁沟的冷汗,对全家人讲道:“银子被他们找着了,他们要在这儿等徐鲲,房契、地契都给了他们,给了咱们一千两银子,咱们赶紧走吧。”
“叔叔,婶婶要带走的东西不能不要……”
汤景把眼一瞪,打断了朱辉,嚷道:“本来这些破烂也没打算要,还不赶紧走。”
何氏夫人没有理会汤景,把两个女儿交给朱辉,独自跑回屋里,在刘千户等人的监督下,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包旧书卷。
汤家四口和朱辉被赶出了府门,五人一路小跑,来到了鼓楼附近的大宅院,大家才算松了口气。
新宅门前有个清纯秀丽的姑娘,她对何氏等人视而不见,到汤景面前唱了个诺,笑着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明天才正式搬来吗?”
汗流浃背的汤景来不及解释,挥手让朱辉、夫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