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人家,请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的儿子、儿媳都已战死,小孙子跑了,现在只有老妪和孙女在家。”
于是,许灵儿跟着这位老人,来到了一处大门朝东的院子,老人前去敲门,从里面出来了位老妪和一个小女孩。
老妪见来了个陌生人,开始絮絮叨叨地埋怨起了老头,进了门,许灵儿给了她一些碎银作为答谢。
老妪手捧着银子,激动万分,跪在地上朝天拜了拜,便给许灵儿做饭去了,老头和小女孩一起去喂马。
吃完了饭,老人把许灵儿安排在了厢房居住,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夜里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还给了她一把菜刀,讲道:“睡觉防贼,菜刀比宝剑好使。”
许灵儿微笑着接过了菜刀,问道:“请问老人家贵姓?”
“费扬古。”
“从这儿到赫图阿拉城有多远?”
老人顿时变得十分警觉,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灵儿微微一笑,答道:“害怕明天走错路,误入战场,随便问问。”
“你只要不再往北走就是了,听说王杲和他儿子阿台章京,都逃去了赫图阿拉,我估计,现在李成梁的大军追到了那儿。”费扬古老人答道。
对于赫图阿拉城这个名字,许灵儿并不陌生,她早就听汤景和朱辉提起过,谢过费扬古老人,在里边插上门,和衣躺在炕上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在一片鸡鸣声中,有群黑影悄悄溜进了古勒寨。
熟睡之中的许灵儿忽然感觉脖颈凉,赶忙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蒙面的孩子正手握钢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时,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和两位老人惊叫声,许灵儿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要钱吗?行囊里有的是,请不要伤害老人一家。”
门外又窜进来三个半大孩子,二话没说,就把许灵儿给绑了起来。
院子里亮起了火把,一个少年对老人质问道:“费扬古老爹,你为何如此糊涂?居然把探子带回了家,你收了她多少好处?”
“努尔哈赤啊,这姑娘是刚从朝鲜回来的客商,迷路了,来我们寨子里投宿。”
努尔哈赤厉声喝道:“哪会有商,没事到战场来投宿的?她肯定是探访阿台章京来了,现在我的家乡赫图阿拉,已被李成梁这混蛋团团围住,或许今儿天一亮,他们就要杀人放火。”
听闻这少年便是赫图阿拉城的努尔哈赤,许灵儿知道他曾救过朱辉,不管努尔哈赤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她决意要帮一帮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年。
看着这两位战战兢兢的老人跪在地上,听着费扬古老人那小孙女的哭声,许灵儿的心中一阵凄凉,大声讲道:“努尔哈赤,我早已听闻过你的大名,知道你是一位好心人,但现在不说这些。请放了他们吧,我能让李成梁大人退兵!”
听罢这句话,两位老人十分震惊,还以为她是李成梁的探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
努尔哈赤也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能让李成梁退兵?”
“李成梁大人是我的义父。”
努尔哈赤放声大笑,继续问道:“有何为证?”
“我的锦衣卫腰牌就在行囊之中,若是不信,你们找出来自己看看吧。”
有几个孩子又跑进了厢房,取出了她的行囊,从中找出了一块锦衣卫腰牌,横写三个大字:锦衣卫,竖写:北镇抚司左千户统领许灵儿。
这时,努尔哈赤仔细打量着见许灵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居然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左千户统领,可以确定她的来历不同寻常,但还是有些怀疑,不由自主地问道:“这、这会是真的吗?”
“若是不信,就杀了我吧,还请你善待这家好心人,菩萨会保佑你们的。”许灵儿说罢,把眼睛一闭也等着受死。
努尔哈赤迟疑了片刻,接着问道:“我们本不愿与朝廷为敌,只想保护自己的家园,现在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让李成梁从赫图阿拉退兵?”
“人之将死,还何必撒谎?”许灵儿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赫图阿拉,若是李成梁真能听你的,从赫图阿拉退了兵,我努尔哈赤今生今世愿给你当牛做马。”
许灵儿知道李成梁正在追杀王杲,如果说王杲真在赫图阿拉的话,让义父退兵也是勉为其难,问道:“努尔哈赤,我问你,王杲到底逃到了何处?”
“他逃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没在赫图阿拉!”
“你没有说谎?”
“倘若说谎,还何必让你带我你去找李成梁?”
“还不快给我松绑?现在就带你去赫图阿拉。”
于是,努尔哈赤已不再犹豫,立刻给许灵儿松了绑,辞别了费扬古老人一家,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赴赫图阿拉。
此时,李成梁的大军已将赫图阿拉团团包围,天刚朦朦亮,正准备起进攻,努尔哈赤等人带着许灵儿赶到了。
催马来到了阵前,许灵儿甩镫离鞍下了马,赶忙跪倒在地,立刻被李成梁的侍卫所包围。
李成梁身披铠甲、外罩战袍,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见此情形,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仿佛如做梦一般。
许灵儿微微抬起头来,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喊道:“义父大人……”
李成梁翻身下马,紧跑了几步,分开了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