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琦,已经快到了午夜子时,但马良弼依然毫无困意,认为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他当然记得,那两具棺木下葬后,立刻从宫廷中传出话来,以孝道之名嘉奖马氏兄弟,此时,王公公已经失去了自由,于是,他便顺水推舟,给了他们两个令人垂涎的肥差。
其实,他对那两具棺木早有疑心,认为此事必然与正妃娘娘有关,不过,这位正妃娘娘似乎也很“懂事”,对待自己,比对待她的养父郑迥还好,甚至“主动”圈禁了其恩人王公公,直到逼迫这个令人恐怖的“厂公”自缢而亡。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马良弼明白,尽管在远征吕宋的这件事上,他和长史郑迥、里所司代陈平等老臣,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但琉球国兵马大元帅这个头衔,早晚都能到手。
在郭奕和许灵儿的帮助下,马良弼提前拿到了那张委任状,却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锦衣卫的突然出现,用不了太久,就能独揽琉球国文武大权,而如今,一夜之间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的姐姐马王后和外甥尚永王还不知道,当然,他也不敢轻易告状。
经过深思熟虑,马良弼决定“擒贼先擒王”,避开郭奕和许灵儿的锋芒,从正妃娘娘的出身下手,彻底掐断王公公布下的耳目和钉子,以便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笼络真正的心腹。
尽管他已痛下决心,决定大义灭亲,牺牲掉那个该死的孽子,也得把正妃娘娘拉下马,很遗憾,他儿子提前得到风声逃跑了,眼下只能做最后一搏,但还不知对手接不接招?
次日便是九月初八,相府上下全都在准备祭祖活动,由于马良弼担任着王宫领侍卫内大臣的头衔,到了重阳节这一天,他还得护卫王室祭祖,因此,马家的祭祖仪式改到了今天。
马氏宗族的男丁聚集在祠堂外赏菊,大家都在等待着马良弼,因马家的长子马峰也不在家,现场有管家马虎来主持,眼看着天近巳时,马良弼也没出现,祭祖仪式无法开始,全都有些着急了,这时,有家丁前来禀报,相国大人因紧急军务在身,一大早就进了王宫。
原来,由于尼德兰海上游击队参与镇压林风集团,采取了比西班牙殖民者更加恐怖的手段,除了针对对华人、华侨之外,扩展到了安南人、琉球人、日本人和朝鲜人,甚至连马来人、印度人也都在抓捕之列,白色恐怖笼罩了整个吕宋岛。
在这种形势下,明朝、马来、日本、安南、暹罗等诸国一致要求派兵参战,以保护自己的国民,拉维扎列斯总督接受了西门阿尔梅达神父的建议,经过慎重考虑之后,马尼拉当局以海盗林风出自琉球为由,只允许琉球国派遣远征军,马良弼正是借助这个机会,强烈要求出兵远征,追捕林风的同时,通过军队护航,暗中开展与日本的军火贸易。
尼德兰海上游击队比林风集团过犹不及,对马尼拉当局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而林风集团则汲取了玳瑁港的教训,吸收不少当地人入伙,令马尼拉当局深感危机,形势万分紧迫下,拉维扎列斯总督派使者前来里城,请求尚永王即刻兵,尽早将祸林风捉拿归案。
马良弼早就以当前吕宋的形势,用海盗林风来吓唬尚永王,想尽快出兵吕宋,由于琉球是明朝的属国,对于一切军政要务,王室都不想得罪明朝,因此,无论马良弼如何着急,在朝廷批复下来之前,尚永王以准备不足为由加以拒绝。
马克和露易丝在马尼拉办完事,陪同西洋使者回到了里,立刻去见郭奕和许灵儿,告知她们,已经把马五等人成功解救了出来,恰逢其时,他又接受了郭奕的嘱托,立刻带使者进宫见驾,成功说服了尚永王,先派一支先遣队驻防吕宋。
马良弼一大早就被尚永王招进宫,听取他部署先遣队出征的事宜,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骑虎难下,这次出征非先锋官张藩莫属。
出了王宫直奔教军场而来,现在到了考验张藩的时候,从最近几天的表现来看,马良弼认为,义子张藩比王琦更可靠,为了考核他的忠诚度,于是,决定先提审马镫、马鞍兄弟。
就在马虎主持祭祖仪式时,有几个家丁把马镫、马鞍兄弟给叫了出去,旋即被人给押进了两辆马车,飞直奔教军场。
当马氏兄弟被人抬进了教军场,立刻被五花大绑,押进了马良弼的帅帐,两名凶神恶煞般的刀斧手站在他们的身后,随时准备砍下他们的脑袋。
马鞍怯生生地问道:“本家叔公,不知我们兄弟犯了什么大错?”
“你们没犯错。”马良弼站在他们近前踱着步,冷笑了两声,接着讲道:“二位本家世侄为永王千岁和朝廷卖命,谨言慎行、严于律己、精忠报国的浩然之气,天地可鉴!不过,今日抓你们来是要执行家法。”
“请问本家世叔,我们犯了那条家法?”马镫问道。
“有很多事情你们瞒着老夫,始终不愿讲实话,对老夫说过的话,你们置若罔闻,那就只好家法伺候了。”马良弼答道。
“叔公大人,莫非是为了明日挖掘那座坟墓的事情?”马鞍问道。
“挖坟的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马良弼突然太高声音问道:“老夫且问你们,坟墓之中所葬何人?”
马镫和马鞍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低头讲道:“请叔公大人刀下留情。”
马良弼矜持地讲道:“只要你们说实话,效忠我们马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