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玉把阿萍送回汤府,天已经黑了,一见何氏夫人,阿萍便急切地问道:“婶婶,我姐姐现在怎么样?”
何氏夫人外出扫墓才回来,便顺口答道:“我从乡下带了些鸭蛋,正准备给你姐姐送过去。”
此刻,阿萍像疯了一样,一路小跑到了西北角院,隐约听见了小孩的哭泣声,韩小玉急忙把院门打开,大家一看全都傻了眼,只见海棠树有根枝条已经折断,身穿素装的罗阿敏吊在三尺白绫之上……
阿萍放声痛哭,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罗阿敏,着急地喊道:“婶婶,我姐姐没了……”
韩小玉现罗阿敏的腿拖在了地上,把她轻轻抱起,给她把了脉,能感觉到脉搏还在跳动,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念了声“菩萨保佑!”
何氏夫人和韩小玉把罗阿敏抬进卧室,二人开始施救,终于把她唤醒了。
罗阿敏微微睁开了眼睛,豆大的泪珠落在了枕边,这时,阿萍把莹儿放在她的身旁,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何氏夫人也很难过,在一旁不停地规劝,韩小玉担心千佛庵会出事,便辞别了大家,连夜返回了栖霞山。
韩小玉先找到了朱辉,得知铁牛在他母亲的感召下主动撤兵,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把家里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朱辉听罢不敢怠慢,急忙离开栖霞山,回到汤府,已经天近子时。
与此同时,一身戎装的黄炳文骑着高头大马,率领手执水火杀威棒的东厂番役,浩浩荡荡来到了朝天宫西大街。
兴记钱庄早已打烊,店铺门前高悬着大红灯笼格外耀眼,东厂番役正准备砸门,只听黄炳文喊道:“再等等,他们跑不了的。”
过了一刻钟,陈千户带领锦衣卫赶到了,说实话,他真不想来,但看在厂公黄锦的份上,在铁牛的一再哀求下,也只是想来看个热闹。
陈千户在钱庄门外勒马停住,对黄炳文一抱拳,问候道:“黄大人别来无恙,下官翩翩来迟,请多多谅解。”
“呵呵,陈千户不必客气。本官此番前来南京,暗中调查一起忤逆案,尚未登门拜会,请多多谅解,今日请你们来帮忙,功劳自然有你们一份,锦衣卫弟兄们辛苦了,还不快快行动,查抄兴记钱庄。”黄炳文答道。
南京城无人不知庞尚鹏的来历,陈千户对兴记钱庄自然有几分顾忌,但他也不敢直接拒绝黄炳文,又担心捅出什么篓子,将来自己担待不起,便打定了主意不进钱庄,只想负责周边的警戒。
现锦衣卫并无任何行动,黄炳文讲道:“陈千户,快请吧,不要放走了反贼庞尚鹏。”
“黄大人真乃狄仁杰在世,下官自叹弗如,惭愧啊、惭愧!在下怎敢与黄大人争功?就让我们在周边布防吧,保证连只鸟也飞不出去。”陈千户答道。
黄炳文听罢微微一笑:“陈千户误会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放心,本官决不会胡作非为,今日咱们是联合办案,应天巡抚海大人也快到了,有本官和海大人坐镇,你不必担心。”
陈千户只想应付差事,无论黄炳文说得天花乱坠,他们就是不进兴记钱庄,坚持在外围布防,就在他们争执不休之际,忽听低沉的“威武”声传来,黄炳文放声大笑。
“东厂和锦衣卫的弟兄们,立功受赏的时机到了,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查抄兴记钱庄。”随着黄炳文的一声令下,东厂番役开始砸门,但锦衣卫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这时,海瑞在兴记钱庄门前落了轿,迈着方步来到了黄炳文的马前。
黄炳文不敢怠慢,急忙甩镫离鞍下了马,拱手讲道:“海大人,今日下官和陈千户请大人见证,我们正在联合办案,捉拿反贼庞尚鹏。”
满脸愠怒的海瑞急忙问道:“你们有何证据?”
“海大人,本官通过明察暗访,得知庞尚鹏怀有不轨之心,为了防止他销毁证据,只好请大人来一起见证。”
“你若讲不清楚有何根据,恕本巡抚不能奉陪!”
于是,黄炳文冷笑一声,高声问道:“莫非你与庞尚鹏沆瀣一气不成?呵呵,海大人,去不去是你的事,本官办案合理合法,如果庞尚鹏咬出与你有关,也休怪在下无礼。”说罢,他狠狠地瞪了海瑞一眼。
这时,杨捕快等人上前制止砸门的东厂番役,被海瑞拦住了,他现除了东厂之外,锦衣卫确实也来了不少人,四周还有很多泼皮无赖在游荡,说明黄炳文准备得相当充分,但不知他到底抓到了庞尚鹏什么把柄,于是,便带着杨捕快一起紧紧地跟着黄炳文。
过了一会儿,钱庄的大门打开了,庞尚鹏带着一大群保镖迎了出来,强作欢颜地讲道:“原来是二位大人深夜造访,请恕在下礼数不周,迎接来迟,还望二位大人海涵,请!”
黄炳文没有理睬庞尚鹏,把手一挥,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役冲进了钱庄,与庞尚鹏的保镖生了对峙,海瑞急忙派杨捕快等人,把冲突的双方给隔离开来。
“全都闪开,妨碍东厂办案,灭门九族!”随着黄炳文的一声高喊,东厂番役抡起杀威棒就要动手。
庞尚鹏心里没鬼,也不知道黄炳文为何如此大动干戈,气愤地讲道:“本钱庄合法经营,有户部颁的牌照,若想搜查钱庄,必须得有五军都护府提督大人的令牌……”
没等他把话说完,黄炳文冷笑着答道:“没人说要搜查你的钱庄,我们只来检查你的住所,快点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