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这一辈子嘛,还不就那么回事,光棍不吃眼前亏。”玄德真人狡辩道。
净空觉得师父有些过分,岔开了话题讲道:“师父,都怪弟子来晚了一步,让你老人家受了委屈,真是罪过、罪过。”
“谁说我受了委屈?也不好好想想,如果黄大人虐待你们师父,三清观早就被他们给端了,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听这没心没肺的老道振振有词,陈元化气得堵上了耳朵,他的全家老小都在东洋平户城,被松浦隆信当作人质,即便他想与黄炳文合作,但也不敢以牺牲两位松浦先生为条件。
净空对这位师父也十分无奈,忽然看见满身湿透的船家,冻得直打哆嗦,便给师父递了个眼神。
于是,玄德真人从行囊中找出一套棉衣,讲道:“船家,贫道最见不得人受苦受难,快穿上暖和暖和吧。”
等船家换好了衣服,朱辉也到了,一看见玄德真人,便微笑着问候道:“真人师父别来无恙!”
“师父,就是这位锦衣卫总旗官帮忙,才把你们救出来的。”净空讲道。
玄德真人微微抬起头,缕着花白的胡须赞道:“不错,这个年轻人一身正气,在贫道看来,比那黄炳文靠谱。”
渔船行驶在漆黑的海面上,阵阵寒风袭来,大家全都冻得瑟瑟抖,陈元化趴在船舱底下,出痛苦的呻吟声……
朱辉蹲在他身旁,轻声问道:“陈掌柜,你怎么样?”
“真没想到你会来救我,公子,谢谢你了!”陈元化说着,坐起身来,面带痛苦的表情,接着讲道:“再晚一天,我得被他们折磨死。”
朱辉看他身上沾满了血迹,从怀中取出了一包草药,解开他的衣衫,给他涂在那一块块伤口上……
这时,玄德真人正在询问三清观的情况,净空、净明都一一作答,不知不觉,就扯到了月空长老和张敏儿,当他得知朱辉是长老的徒弟,张敏儿现在也跟了朱辉时,立刻瞪着大眼睛,抡起手里的葫芦,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朱辉赶忙抱起脑袋,躲在了陈元化的身后。
玄德真人气得浑身抖,狠狠地骂道:“混蛋,我们上了这臭小子的当!”
“请真人师父莫要见怪,听我慢慢道来……”
没等朱辉把话说完,玄德真人指着两个徒弟骂道:“你们真是蠢猪!我正帮着黄大人策反陈掌柜,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现在却坏了我的大事!”
看来吴襄的猜测果然不错,朱辉讲道:“真人师父想的太简单了,你跟着黄炳文能不能成为国师,咱暂且不提,但你让陈掌柜承认勾结倭寇,那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又何来大功告成一说?”
“黄大人早就替陈掌柜想好了,只要陈掌柜能好好配合,就能坐实南京的那两个倭寇的身份,对黄大人来说,就立下奇功一件,必将连升sān_jí,赶走了海瑞,出任应天巡抚指日可待,陈掌柜检举倭寇有功,又有经商的大才,在黄大人看来,保他出任正五品提举不在话下,现在可好,全让你们给毁啦!”玄德真人气愤地答道。
这时,陈元化一言难尽,气得闭上了眼睛,心中宛如打碎了五味瓶,世人都说海盗惨无人性、作恶多端,和这黄炳文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玄德真人这么大年纪,徒弟们都说他心地良善,为何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如此糊涂?
玄德真人忽然现,朱辉正在自己的面前嬉皮笑脸,忽然想起张敏儿那可人的模样,气得浑身打起了哆嗦,骂道:“招天杀的秃驴,招天杀的兔崽子,你们是诚心要气死我么?哼,我偏不死,我、我……”说着,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净明猛地扑向朱辉,这时,渔船突然一摇晃,他摔倒在了师兄的身旁。
净空拉起了师弟,劝道:“不得无礼!”然后,他们把包裹拿过来,赶忙给师父找药。
此刻,陈元化的伤痛减轻了不少,摇着头叹道:“这把年纪了,真是丢人现眼。”
闻听此言,净明愤怒地答道:“不许这么说我师父,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死你!”
“无量寿福天尊,我师父心地善良,一生积德行善,像我等孤儿,都是师父养育大的,他老人家以国师蓝道行为楷模,胸怀大志,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净空辩解道。
这两天,陈元化听尽了玄德真人的花言巧语,对他的心态十分清楚,轻蔑地笑道:“志大才疏、急功近利,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来世生作猪狗。”
正在往师父嘴里灌药的净明听罢,把脖子一拧,回应道:“我师父已经得道成仙,修炼成了不老之身,你才来世变猪变狗。”
船家看他们吵得这么热闹,笑着讲道:“你们都别吵了,要俺说啊,俺还真不信有什么不老之身;但咱都知道,离地三尺有神灵,人只要干了坏事,有报应是肯定的,俺那邻居家,他们上一辈跟着倭寇干过坏事,就生了个猪嘴的怪物。”
玄德真人喝下药,慢慢睁开了眼睛,哭道:“三清天尊啊、张天师,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朱辉讲道:“听我师父月空长老曾言,玄德真人师父确有国师之命,只不过此命不在咱大明,却在那大洋彼岸世外桃源之地,如若能跟随我们漂洋过海,传我华夏儒释道之文明,开拓一片皇天厚土,必能成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