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裕阳王妃到了住处,容世雪与吕柔亦是相陪。
容世雪不卑不亢,说话儿可真是滴水不漏,真真儿挑不出什么错处。吕柔却是处处讨好,一副十分殷切的样子。
而裕阳王妃亦是有别的心思,若说那风仪,其实容世雪是最好的人选。若是自己的华儿能学到这份世家的不卑不亢,她的心里也是欢喜的。可惜,裕阳王妃心里也是信不过容世雪,自然不可能挑选容世雪。
德云帝重用皇族,打压世家,谁知道这些个唐国的世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心思。
反而吕柔,她的家底子是裕阳王妃所清楚的。裕阳王妃心里叹了口气,姚雁儿不肯被拉拢,那么这个吕柔其实是她最瞧得中的人选了。
这吕柔件件都不算出挑,可是毕竟是知道根底的。华儿的安全,原本是第一位。且吕柔看似冲动,其实也是个心思的女子。
至于那个许清华,裕阳王妃甚至是没有考虑过。什么清流,那也不过是寒门出身,那等低贱出身的女子,又岂能教导自己的华儿。说不定,就是会沾染了些个酸腐之气。
容世雪和吕柔都来相陪了,却也是不见姚雁儿。听到裕阳王妃问起了,吕柔却也好似漫不经心的一般说道:“许她是身子不是,所以没有来。”
裕阳王妃眼波流转,语调里头亦是有些个狐疑:“原本亦是听闻,这个昌平侯夫人身子是有些不妥,怯弱了些个,只是前日里我见了,倒也是觉得还好些个,可怎么就不见了?”
吕柔却也是暗忖,当时姚雁儿却也是跑掉了,指不定去了哪儿。既然是不曾回来,自己还是能编排些个话儿的。
“柔儿也是不知道音娘是什么心思,想来她也不是故意怠慢王妃的。虽然昌平侯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可是亦是未必就是这样子的张狂性子。”
吕柔话儿里面,句句含了天博。
裕阳王妃又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她的内心之中,也是对姚雁儿存了一份心结。这个妇人,自己刻意拉拢,竟然就被她断然拒绝。说她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那也是很有可能的。自己如今炙手可热,那妇人拒绝的唯一理由,那就是她并不看好,赵华能成为下一任的唐国国君。一想到姚雁儿那举止之中的轻蔑之意,就让裕阳王妃对她好生不喜。
“听闻昌平侯夫人素来也是有纯孝恭顺的名声,便是与武安伯府闹成那般模样,原本也是萧氏对不住女儿。”
容世雪却也是忽而添了这么一句话,看似替姚雁儿开脱,其实更是暗暗在指姚雁儿的心计很深沉。
明明已经将自己亲娘算计得死了,京里名声却也是还不坏。当然暗里也是有些质疑之声,可是她毕竟是算计了自己亲娘!能让这京里传言并不如何怪罪,已经是极为了不得了。
裕阳王妃心里也是更加添了几分警惕之意。她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其实也是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对姚雁儿的算计了,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眼前这个妇人却也是心计深的。如今裕阳王府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根基还有许多不稳妥的地方,既然是如此,那更是需要好生收敛,蓄势待发。至于结仇之事,更也是需要万分的谨慎。等自己亲儿当真登上那位置,还好生算计也是不迟了。
眼前几个女子衣衫华贵,看似轻言细语的柔声交谈之中,却也是隐隐蕴含了一丝烟火气儿,暗中波涛汹涌。
只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嗓音亦是响起:“音娘方才在沐浴更衣,所以竟然是来迟了。”
只见姚雁儿一身素色的衣衫,肌肤柔润,似也沾染上了一层朦胧水汽,越发是美艳不可方物。
但见姚雁儿容色平和宁静,又哪里有半点惶恐愤怒的样子?
若不是吕柔当真知道许清华曾经哄了姚雁儿出去,指不定她还真以为如今姚雁儿是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根本是没有出去。
想到这里,吕柔心里更也是浮起了几分警惕之色。
随即姚雁儿竟然望向了吕柔:“吕小姐,我似乎并未染病,为何便说我入宫之后,身子就染了疾病?”
吕柔有些尴尬,掩饰说道:“却也是不知道听哪个下人说的,许是宫里的人乱嚼舌。”
姚雁儿却也是并没有轻轻放过,反而是冉冉一笑,缓缓说道:“那可就是更加有趣了,哪个宫人竟然这般放肆,说些个诅咒的话儿,若有机会,我倒是也想要知道一些。”
裕阳王妃心念转动,亦是更加心思清明,方才吕柔无非是因为想要争夺女师的位置,故此亦是想要自己厌恶姚雁儿。
实则裕阳王妃方才已经想通,就算自己并不喜爱姚雁儿,可是原本也是没有必要竟然在这个时候添个仇人。
故此裕阳王妃居然神色和顺,细声细气的和姚雁儿说话。
便是姚雁儿聪明剔透,也是想不到裕阳王妃心里那些个曲折,心下亦是添了几分狐疑。
吕柔更是暗中咬牙切齿,几乎将自己手中帕子扯碎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裕阳王妃居然这般看重姚雁儿,难道因为苏后的关系,便是裕阳王妃也是心里向着姚雁儿了。
反而容世雪却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神色却也是淡淡的。
就在这个时候,花丛中一道匆匆的身影掠过来,却也好似过分惊恐,竟然是跌倒了裕阳王妃的跟前。
裕阳王妃眉头一皱,一旁的嬷嬷早就已经呵斥:“哪里来的宫人,竟然也是一点儿礼数也是不懂。”
姚雁儿见这少女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