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但是眼下朝中的所谓的公卿们,在做什么?掌握权利的人,在做什么?他们是否尽到了职责,若是未曾尽到自己的职责,那要他们坐在那个位子上作甚?”
曹满听了王澈的话,若有所思,王澈的话当中的意思很明显,什么样的人,该想什么样的事情,百姓们想生计,官员们就应该想如何为百姓谋生计。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并非如此,朝堂之上宦官世族斗的厉害,谁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王澈对于朝廷的评价,就方才这番话来说,已经很隐晦了,甚至隐晦的批判了皇帝。
掌握着朝廷权利的人是谁?世族?宦官?皇帝?
说到底。王澈不看好朝廷,不看好这世道。
“那说起‘做’呢?”曹满复又问道。
说起做,这年头能做实在事的人都不在朝堂之中,因为朝堂之中容不下实在人,这就是现如今的世道,这就是形式。
“若说起‘做’,无需看别人,看你兄长就是了。”王澈笑道。
曹操这时候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浑身的干劲儿,虽然说对于朝堂为官方面还是稚嫩的很,但是却是恰恰初生牛不不怕虎,心里怀揣着一股想要为天下、为百姓做事的志气,不比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都知道要保全自己,因此做起事来,畏首畏尾而不敢行动。
曹满不知道王澈对于自家兄长这般“评价”是看好呢?还是不看好。
“知易行难。”曹满说道。
王澈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一时之间,四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王澈与曹满之间说的话,夏侯渊多多少少能够听明白,他不是个单纯的武夫,还是有些见识学识的,但是典韦,听着两人之间说话,在他眼里,这俩人就跟打哑谜似的,听的他是云里雾里。
但是典韦知道,自己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他就不是个干这事儿的料。
短暂的沉默过后,曹满率先开口说道:“如今兄长出入仕途,任这洛阳北部尉敢说敢做是真的,但是这当中难处,连寻常百姓都是知道的。”
这年头的洛阳城,街上随便跑只猫狗都得问清楚是谁家的,人跟人都是两只眼睛两条腿,但是却是大不一样的,现在北部尉府门口立着五色大棒,说是不避权贵,违法者皆棒杀之,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民间百姓,都等着看笑话呢。
城中的权贵会理会一个小小的北部尉?
“无妨,只要曹部尉本心不改,总会出头的,而且,曹部尉现在还年轻不是吗?看看朝堂上的公卿大臣们吧,哪个不是暮暮之年了。”王澈笑道。
大汉朝举孝廉,大多真正被规规矩矩的举荐上来的,最年轻的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像曹操这般年轻就做官的,一是家中有势力,像袁绍那样,四世三公,曹操算是个例外了,祖上是宦官,但是架不住人家家里在朝中有势力,且不说曹腾的遗泽,便是他父亲曹嵩,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单单靠着颇有家财和曹腾的遗泽,也不会在大司农的位子上坐的安稳如山。
当然,曹操也算是赶上这个时候了,当今陛下为了敛财,都已经要把官职明码标价了。
因此,曹操凭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家中在朝中的经营,也无需像寻常人那样熬资历,就轻轻松松的步入了官场。
而对从王澈眼中看来,曹操年轻,这就是他最大的资本,曹操将来要经历的事情还有许多,他还有崛起的时间,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
虽然自己提前从他身边撬走了典韦,但是不是还有个许褚吗?曹操的两大护卫,玄世璟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典韦之后就是许褚。
现在这才什么时候?想要一步登天,即便他是曹操,那也是不可能的。
“独弦不成音,独木不成林。”曹满说道:“难啊,所以,在下还是想请王兄帮我兄长。”
“小满就不怕你兄长树大招风?如今他也不过是个北部尉罢了,四百石品轶的小官,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揽门客,现在还早了点儿吧,更何况你也知道,你兄长,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着他闹笑话呢,树大容易招风,就像袁绍袁本初那样,你认为袁本初现如今如何?”
曹满听王澈提起袁绍,皱了皱眉头,自家兄长与袁绍自小就是好友,除却出身,两人是被人拿来比较最多的,曹满知道自家兄长的才能绝不在袁本初之下,相比与他来说,自家兄长是在出身上吃了亏。
袁家四世三公誉满天下,而曹家呢?宦官之后。
至于王澈说如今袁本初如何,曹满想了想,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自家兄长二十岁出任北部尉,而袁绍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出任濮阳县长了,如今袁绍因为母亲病故服丧,拒绝了朝廷的辟召,在洛阳隐居。
说是隐居,表面上不通宾客,实际上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曹满知道的不多,但是却是知道张邈、何颙、许攸等人与袁绍来往密切,与“八厨”、“八俊”关系甚密切。
说起“八厨”、“八俊”就不得不提党锢的事情了,所谓“八厨”、“八俊”都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光武中兴犹如昙花一现,章帝之后,外戚掌权日益严重,他们“贪孩童以久其政”,这样的后果就是造就了一批娃娃皇帝,和帝时,窦太后临朝称制,其兄窦宪当政,窦氏父子兄弟并居列位,刺史、守令多出其门,冲帝、质帝时期,外戚梁冀势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