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你就安心在顿丘县等着朝廷的人来宣召,我这就带上典韦,先去洛阳。”王澈说道:“等洛阳那边的事情办完之后,我就去颍川与你汇合。”
“好,你什么时候动身?”曹满问道。
“越快越好,一会儿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动身出发。”王澈说道。
“那好,一路小心。”曹满叮嘱道。
王澈点了点头,他这次回洛阳去,也不仅仅是他和典韦两人,还要带上一些东西,至少想要见曹节,还要带上些见面礼,不然平白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见你?
曹节作为宦官,收取钱财,王澈带了足够的诚意前往,曹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
只要用礼物把曹节的门给敲开,王澈能与曹节见面,说上话,这门路就算是有了。
曹节已经老了,在宫中的太监更新换代之下,失宠是早晚的事儿,而且,他也不能老死宫中,早晚会被送出来的,皇帝对他的恩宠,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不管怎么说,曹节都得为自己的以后想一想。
而王澈,这次去洛阳见曹节,就是为了给曹节送一条后路,看看曹节对与他送给他的后路,是否有兴趣,若是有兴趣的话,那就有趣了。
形势比人强,眼前的形式,也是迫使王澈不得不这么做。
希望曹节对于他给出的那条路会有兴趣,反正,他的提议对曹节来说,没有什么坏处,甚至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顺手而为,换来在这么大的一个好处,曹节只要脑子没进水,应该知道怎样才是好的。
王澈和典韦收拾好之后,带上一队人马从王家大宅那边直接出发了。
顿丘县在曹满和王澈的打理之家,相对于其它的郡县,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了,顿丘县的百姓虽然遇到了旱灾蝗灾,但是顿丘县衙又是开渠又是放粮的,百姓的日子仍旧过的滋润的很,刚刚出顿丘县的地界儿倒是没觉出什么来,等到一行人进了司隶之后,才认识到蝗灾对百姓的生活破坏的有多么的严重。
这次蝗灾最厉害的地方还是弘农和三辅地区,这两处地方都在司隶境内,而王澈一行人从顿丘到洛阳,弘农三辅两处也是必经之处。
别说田里的粮食了,就连树上的叶子,也都被蝗虫吃干净了,树木光秃秃的,路边的草,连草根都没了。
蝗虫吃完了所有能看见的绿色植物,把人吃的东西都给吃了,人就只能跟它们抢东西吃,树皮,草根,只要能果腹,不被饿死,能吃的,都给吃掉了。
即便是这样,在路上走着走着,还能见到饿死在路边已经要腐烂的尸体,还能远远的看到石头后面裸露出来的白骨。
人吃人,这并非只是传言罢了,大灾年间,为了活下去,吃人,算是常态吧,不管是旱灾还是水灾还是蝗灾,人在天灾之下,总是那样的脆弱,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好人有时候也能做出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
在路边见到尸体,王澈会让典韦带人蒙上口鼻,在路边直接挖坑掩埋掉,让尸体一直在太阳下面暴晒,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管是水灾还是旱灾又或者是蝗灾,大灾之后,大多会发生疫病,都是尸体得不到及时的处理而引发的,百姓遭受天灾,已经是步行,能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做一些吧,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儿。
他们此行前往洛阳,倒是不用太着急,宣布天子诏书的天使前往顿丘,还要一段时间,而曹满从顿丘去颍川赴任,也需要一段时间,眼下没有什么要紧事,所以无需太赶。
“主公,前面发现人了。”典韦说道。
自从进了弘农的地界之后,村庄之中,几乎是十室九空,没有见到什么活人,这年头,能走得动的,应该都已经逃荒去了吧,离开这边儿,至少还能有个活路,说不定能谋得一口饭吃,但是留在这里,官府的人不管他们,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城镇之中看到的粥棚,早就凉凉了,这说明,当地的官府根们就没有能力接济百姓。
想顿丘县那样的,算是个别中的个别了,谁让曹满和王澈能下狠手呢?地方与地方之间还是不同的,刘宏的一道天子诏书,却是让百姓遭足了罪。
但是刘宏选择了视而不见,他只看到了顿丘县一处。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顿丘县就像是一片小叶子,不仅仅遮住了刘宏的眼睛,而且,还成了刘宏那道天子诏书的遮羞布。
这也是为什么曹满能一下子从一个小小的顿丘县令就成了颍川郡守。
如此说起来,也并非是刘宏大方,虽然曹满在顿丘县,的确是给他“省了钱”,但是却是苦了其它的地方了。
这事儿也不能说是曹满做的不对,在顿丘县如此情况之下,曹满做的实在是太对了,可正是因为情况太好了,让作为皇帝的刘宏太过乐观了,结果其它的地方的百姓就因为朝堂上君臣之间的博弈而倒了霉。
王澈听到典韦的声音之后,掀开马车的车窗帘,朝着前面望去。
约莫有十多个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一看便是受了灾的百姓。
随着马车离着他们越来越近,那些灾民也听到了动静,看到王澈的马车,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这年头还能坐的起马车的,一定带着吃的,这荒郊野外,一看这一队人就是赶路的,能没吃的吗?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离着灾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些灾民便直接站在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