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碗酒嘛……敬东来、八斤和黄蜂。你们三人虽然目前还未有成绩,也没有收入,但不要急,咱们才刚刚开始,日子还长着呢。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将来你们三位的成就不在他们俩之下,在我心目中的份量也不比任何人轻,不要妄自菲薄。不用久等,以后每年的这时候大家都尽量坐在一起,看看过去一年的得失,明年此时三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光赞扬富姬和高翠峰,用这个去刺激剩下三个人吗?洪涛不太喜欢这种拉一派打一派的激励方式。这样做是在内部制造矛盾,然后领导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在洪涛眼里,除了自己谁也不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没必要采用这种领导方式,内耗太大,控制不好容易崩盘。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别看富姬和高翠峰现在是盈利的主力,两个买卖也欣欣向荣。一旦养虫制蜡和乌金行走上正轨,利润会是现如今的几十上百倍,更别提花膏那种一本万利的坑人玩意了。“……”可惜许东来、黄蜂和朱八斤真想不出来自己可以有多大成就,但驸马这么说了也不能反驳,闷头喝酒吧。
黄蜂最想得开,他压根也没打算建功立业,一个太监能出宫当差见识花花世界就已经算到头了,想太多很容易丢掉小命。喝酒也不是他的长项,倒是涮肉很对胃口,那就甩开腮帮子吃吧,吃一顿少一顿!
“别忙吃呢,还有第四碗酒,我要敬诸位大匠。没有你们,我就算想破脑袋照样是一事无成。先别忙着说不敢当,其实你们当得,比这个还高的赞誉都当得。说说画画谁都会,能把想法变成现实就不是谁都能干的了。在我眼中手艺人一点都不比士人低,甚至还稍稍高一些。以后在我府中、作坊中你们就是主人、就是东家,不是光用嘴说说,谁若不信可以用自己的手艺入股,也当回东家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收!”
主桌上的助手,除了莲儿都已经敬完了,按说就该坐下来吃了吧,洪涛偏不,他又斟满了酒,端着碗溜达到了彭大那一桌。先是深深施了一礼,然后撇开瓢嘴开喷,怎么煽情怎么说,就差喊出我们工人有力量了。
到后面光说已经不能满足,还和这几位目瞪口呆的工匠打上了赌,非让人家卖身给自己的企业。可惜在座的人从来没见识过这种说辞,脑子里也没有股份制的念头,所以根本看不穿这位驸马的险恶用心,都跟着一起目瞪口呆了。
“小人……小人的手艺如何入得股?”到哪儿都有实诚人,铜作大匠、驸马的本家王大郎就有点直性子,他的入籍文书已经从宫里拿出来了,完完全全就是个自由人,自然要去想一想今后的生活。
如果能在驸马这里入股,想必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这个念头原本是没有的,可架不住洪涛一个劲儿的勾引。
“简单,和我签一份文书,答应在我府上工作到65岁,该给的工钱一分不少。65岁之后由我府上供养,吃喝穿用住看病吃药全包,每月继续领不少于小工的工钱。死后由我府上厚葬,逢年过节祭祀不缀!”
洪涛还真不是吹牛吹过火了,现在的工匠非常朴素,说每天工作十小时就是十小时,很少有人会偷奸耍滑磨洋工,那种人品也不会混到大匠的程度,早在学徒的时候就被自然淘汰了。
对于这样的员工,企业全包真不算事儿,他们创造的利润足矣抵偿花销无数倍。百分百赚便宜还落得一个好名声的事儿,洪涛会非常乐意干的,洪大善人嘛!
“大官人此话当真!”这番话一出口,原本以为驸马是喝了酒说着玩的另外几位工匠也很不淡定了,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还是由彭大出头,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我说彭大,你这么问让我很伤心啊。府上的算盘每把都经你手,你告诉我,哪一把上面没有彭大的名号?其他人也一样,你们仔细想想,官人我可曾打过诳语!”
彭大如果不这么问,洪涛还真不好去说服大家,越是追着别人解释就越不容易让人相信。现在好了,彭大就是最好的榜样,他都有商标了,就是我给的,还是白送,说到做到,谁不信?
“……我等愿签,只是怕命贱,活不到65岁,岂不是坑了大官人?”彭大自然是带头信了,现在他基本是逢人便说算盘的事儿。
干了大半辈子活儿,从来也没想过还能有一样东西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不管彭大算盘好听不好听吧,在他耳中都是天籁。
但他还有个问题想搞清楚,工匠们最大的也不到50岁,这已经就不算小了,说不定哪天就得闭眼。
假如活不到65岁还得赔偿驸马损失的话,这个事儿就得多思量思量了,总不能两眼一闭,还给家里拉一屁股饥荒吧。
“啊?活不到咋办……”洪涛这次也愣了,他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匠人们并不是问他们的养老金能不能留给家人,而是怕坑了自己……古人的思维模式确实和现代人有很大差别,想自己想的少一些,对道德lún_lǐ更关注。
“活不到算没福气,无法颐养天年,双方互不相欠。如儿孙也愿入我府,并真的有手艺,优先纳入便是,各位觉得如何?”
洪涛本来想说大不了把养老金给你们家人,可是转念一想,别这么大方啊,古人不是云过嘛,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好处给的太多了反而不美,这玩意得循序渐进。
而且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