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之时炕头可烫手?”洪涛并不认为火炕成功了,光能保温远远不够,还得温度合适才成,太热太冷都是失败,必须要进行微调。
“……我等粗鄙之人,并不觉得太烫……”几位工匠互相看了看,又举起自己满是老茧的手看了看,好像在琢磨细皮嫩肉的驸马爷会不会觉得烫呢?
“恩,那就是炕面有点薄了。来,大家把炕面的土坯撬开,再铺上一层泥,厚一分即可。”
其实洪涛也不懂如何调节温度,当初老爷子好像没做过这个步骤,人家是一次成功,根本不用调节。
但他听老爷子讲过大概的办法,其实也没什么高难的,热了就把泥垫厚点,凉了就把泥弄薄点,就这么简单。
连续试验了三个夜晚,几位工匠都快睡出痱子了,洪涛才算认可了火炕的温度,并且把各种数据都搞明白了。
这就是今后的标准,空间大的房子里弄三盘或者四盘炕,小一些的就弄两盘。待到霜冻之前,就要把飞鹰社苗圃里的花苗都移栽到炕上,每日由专人定时定点引火取暖。
“这、这不是给人睡的?”
一听说要往炕面上铺设近一尺半厚的土层,还得是熟土外加一些发酵好的粪肥,几个老工匠才算明白过来,合算忙活了这么多天,这玩意是养花用的。
“官家喜此花……”洪涛的回答很不是东西,把屎盆子都扣到皇帝脑袋上了。
不惜耗费民力盘炕,还要每日燃烧泥炭取暖,只是为了在冬天养花取乐,这是多昏庸的皇帝啊!
然后他自己就没啥责任了,顶多算个听命于人的下属。
其实这么做屁用都没有,宋神宗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名誉上的伤害,但洪涛就是嘴贱,不过过瘾浑身难受。
有了一个成功的样品,其余的火炕就不用洪涛操心了,工匠们只要补齐细节,会把火炕造得更细致。
因为驸马说了,这门技术就算送给大家的奖赏,趁着刚刚入冬赶紧忙完这里的差事之后,就可以回家也盘上一个火炕,然后在上面暖暖和和的过上一个冬天。
要是有别人愿意花钱请他们的话,这一冬天也能挣不少钱。辛苦是辛苦了点,可手艺人啥时候不辛苦过?只要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多辛苦也是值得的。
就冲驸马爷这份仁义,工匠们也得把差事办好,免得让驸马在皇帝面前不好交差。反正吧,这个屎盆子算是扣瓷实了。
“切不可,宫中万事都有规矩,此物确实好用,官人也确实体恤陛下身体,可一旦出了纰漏,驸马府就会万劫不复,还望官人三思!”
在往皇帝头上扣屎盆子的时候,黄蜂也在旁边听着呢,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当洪涛说想找两个手艺好的工匠去宫里给皇帝也盘个火炕时,黄蜂突然上前一步,也学着高翠峰的德性耳语了起来。
“善!峰所言极是,是官人疏忽了……也罢,官家应该也不冷,待火炕普及之后,自然会有宫中的匠人来操办此事,我还是别多此一举的好。”
洪涛听了黄蜂的话,就差抡起巴掌给自己两个大嘴巴了。多玄啊,万一大舅哥听了自己的好意,脑子也一热答应了盘炕的事儿,那自己可就瞎了,等于随时多了一个能掉脑袋的理由,掉不掉全凭命。
看来好心眼真不能四处乱放,尤其是对于皇家,该守的规矩必须守,这不光是保护皇帝,也是保护臣子。
农历十月的最后一旬,赶在霜降之前,一亩多地的米囊子花苗全被移栽到了琼林苑的十多座大殿里。而在新盘好的二十多盘火炕上,被洪涛又种下了一批花籽。
如果在冬天的三个多月里能正常发芽生长的话,明年开春之后就又可以多打一些种子。再把这些种子分配给指定的种植户,应该可以多种植不少亩。
另外在琼林苑的西侧还由花匠们开辟出来了几亩新苗地,里面移栽了很多一人左右高的树苗,全部用稻草包裹了起来。
这些树苗就是朝廷从全国各地收购来的白蜡树,花匠们说此树再粗一些就可自行过冬,即便是树苗,用稻草包裹也可确保成活。
有了树苗,那白腊虫呢?其实它们来的更早,只是不太引人注目。在南面水边的马圈中堆了很多枯树枝子,但并不是过冬的柴火,仔细看的话,在树枝中间有很多白色的丝状物,那就是白腊虫的虫茧,非常小,还都贴在树枝上。
本来洪涛还想把这些虫茧移到有火炕的房间里去,怕它们被冻死,结果遭到了花匠们的集体反对。他们说温度一高虫茧就会提前孵化,到时候这些小虫可没有枝叶可吃,那就只能拿米囊子花为食了。
洪涛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大自然有大自然的规律,既然这些白腊虫在野外就是这么成活的,应该是冻不死,自己也就别替虫子去操那份闲心了。
至此,洪涛所计划的几样东西基本都算完成了,飞鹰社的球具、宝绘堂的印刷业务正在逐步盈利,米囊子花和养虫制蜡也做好了初步准备。只待明年春暖花开,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来北宋这半年来总算是没白忙活,成绩有点小斐然嘛。
“官人我就没有个精致点的皮包吗?不成,莲儿,去找皮匠照这个样子给官人做一个,镶金带银就不用了,但要印上这些印记。”
洪涛可没有因为丁点成绩沾沾自喜,他觉得还很不够,至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顾得上去做呢,正好利用冬天这几月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