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我确实是想要你的脑子……你来帮官人想想,提点坑冶铸钱司连衙门都没有,该怎么去让各矿监、矿务、炼场知道我来了呢?总不能差人挨个去通知吧,我也不清楚他们都在哪儿勾当!”
这个问题洪涛自打见到富姬时就在琢磨,提点坑冶铸钱司这个职务不是白来的,皇帝有特殊用意,他想让自己充分发挥炼钢炼铁的本事,这才把原料来源放到了自己手里。
如果这样都拿不到,还有啥脸去湟州打西夏人?自己不就是个废物嘛。所以说当个皇帝也真不容易,屁大点的事儿都是一系列安排,一步一步都有深意。
“……这、这即可,不日就将传遍全县、全府,相关人等自会前来拜会大人,何需再去寻找?”洪涛这个问题问的让高翠峰半天才反应过来,主要是太无脑了。
“就这么简单?”洪涛眨巴眨巴眼,也觉得是有点无脑,这么简单的办法居然还得请教别人。
“此乃上任之规,如官人不放心,小人可亲自办理,城中东西南北四门皆张贴榜文即可……”高翠峰一边回答还在一边琢磨,如此智慧的驸马肯定不会问如此无脑的白痴问题,必须有深意。可深意在哪儿呢?想不出来就是自己脑子笨呗。
“那就如夏涑所言,明日即可刊印,钱财用度去向莲儿夫人支取。对了,以后别再小人小人的自称,你很快就是副监司了,称呼要正规!”洪涛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自己白痴。但不能承认,赶紧转移话题吧。
“小……下官遵命,恭喜莲夫人……”不愧是专门研究官场的人,一经提醒立马就醒悟了,不光改了口,还向莲儿道贺,并纠正了驸马的用词不当。既然是夫人,那就不能用莲儿这种昵称小名,莲夫人就很好嘛。
“……高大人不比多礼……嘻嘻嘻……”莲儿正在往嘴里塞零食呢,突然听到还有自己的事儿,脖子一伸就把满嘴食物咽了,再听到自己成了莲夫人,就算咬着牙使劲儿忍也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苗大人,皇庄的禁卫之事就拜托了,没有乌金行腰牌者一律不许进出,禁军的营地我会着人尽快建造,暂时委屈一下先和水虎翼同居营帐可否?”
屋子里的人一拨一拨的领命出去了,只剩下几个女人还有那位皇城司的副指挥使。他姓苗,具体是什么来头洪涛也不想打听,就当和黄蜂是一类吧,以礼相待即可,毕竟还得指望人家保平安呢。
“经略使大人客气,苗魁已然归属水虎翼账下,一视同仁即可。大人有命尽管吩咐,魁怎敢不从。”洪涛说的客气,苗魁回答的更客气,连皇城司的身份都扔了,使劲儿往水虎翼里钻。
“那这样吧,水虎翼士卒少经历练,还请苗指挥抽空训练训练,去了湟州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蕃人兵马,总归得对行军布阵略知一二才好退敌,苗指挥认为如何?”
这套说辞洪涛根本不信,脱离了皇城司干嘛还穿着亲从官禁军的盔甲?那玩意又不是劳保服,离职了还能带回家。
这个姓苗的怀里指不定也揣着份中旨呢,一旦发现自己有图谋不轨的苗头,分分钟就得把自己拿下。只是这件事儿不能挑明讲,既然他乐意吃苦自己也别拦着。
“魁领命!”苗指挥倒是没和驸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双拳一抱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规规矩矩领命退下。
“哎呦……就剩咱们几个了,富姬,看到了吧,官人容易嘛,你还在一边撅着嘴给脸子看,居心何在?”
总算把工作都安排下去了,洪涛立马浑身一软躺在了罗汉榻上,还得枕着莲儿的腿,要多没德性就多没德性。
“姬为何无差事可干……”富姬确实一脸的不高兴,难道是因为对工作安排不满意?
“你不是没差事,是差事太多就快干不过来了。本想让你多休息几天,现在看来是不能了。你先去沈大人哪儿走一趟,把我的亲笔信带给他,然后再去给官人换些马匹橐驼回来。甲胄兵器这次没有,只有花膏和茶叶,具体交换数量你自己斟酌,但要快,官人急用。”
洪涛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刚来的时候她不这样,可一听到莲儿成了夫人脸色立马就黑了,一肚子肯定都是嫉妒。
但这事儿同样也不能说破,现在自己顾不上和她谈人生讲理想,还是放她赶紧离开的好,人一忙起来就没这么多愁善感了。
“姬明早就出发……”富姬接过那封还带着体温的密信,顺手就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狠狠的看了正在给驸马揉捏肩背的莲儿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富姐姐有些不高兴,是怪官人没给她升官吗?”紫菊很会察言观色,也发现了富姬的异常,等富姬走远之后才小声的求解。
“记住,以后在外人面前,你不认识什么富姐姐。先去准备洗澡水,这一身都是土!”洪涛没法回答紫菊这个问题,总不能说富姬也想和莲儿一样。
幸亏有个驿站,要不今天晚上连个热水澡都洗不成,这荒郊野外的小村子,想找个合适的洗澡木桶都难。
就算有木桶这个澡也不太容易,莲儿带着木桶内外足足蹭下去一层才肯放水。驸马在家是出了名的毛病多,这个不吃那个不用的,慢慢把她们的毛病也带了出来,看什么都脏,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要说古人的等级观念确实非常重,还不是刻意的,是骨子里带的。驿站虽小也有七八间房子,洪涛只占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