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梁葆光人不仅身在其中,而且江湖中还处处都有他的传说。自从他治好了李健熙与李富真父女俩的病在半岛名声大噪之后,许多本土医生都对他相当有意见,认为他的存在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原本看不好的病直接说看不好就行了,病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接受现实,可现在哪怕真的束手无策了韩国的医生们也不敢轻言放弃,万一他们看不好的病人在梁葆光那里被治好了,他们以后还怎么有脸给人看病?梁葆光诊断疑难杂症的能力让他们叹为观止,头一次生出了“半岛果然只是个小地方,大家的见识还是少”的感觉。
梁氏诊所的超高收费标准,更是让其他医生看得眼红不已,大家都是给人看病的医生,凭什么他们只能拿医院开的“微薄”薪水,而梁氏诊所光挂号费就是一百万韩元,诊断费、治疗费动辄上亿?他们当中不乏像梁葆光一样名校出身的高材生,仅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校友就有好几个,给个都认为自己不比他差多少。
“梁医生,请问您真的能使植物人重新恢复意识吗?”梁葆光的烟抽完了,想出门去路口的便利店买一包烟,结果刚走出诊所的院子大门就被记者给拦住了,没头没尾地跑上来问他问题,还把录音器的麦克风往他脸上杵。
梁葆光神色不虞,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现在新闻界的人就这素质吗,连自报家门都不会还做采访?”
“梁医生您见谅,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个花边小报刚雇佣来的,不晓得脚踏实地做事整天就想搞个大新闻。”见到梁葆光被拦住,更多的记者围聚在了他身边,就像是发现了角马来河边喝水的鳄鱼一样。一个年纪看上去颇大的男人排众而出,站到了最前排梁葆光的跟前,不断数落同行的不是,不过紧跟着他也把手里的麦克举到了梁葆光嘴边,“您好,我是首尔体育的记者奇诚哲,关于您能否唤醒植物人患者的问题,想做个采访。”
“哈?”梁葆光一头雾水,他还以为这些人又是来追绯闻的呢,结果这些人并不关心他卧室里躺着的是谁,居然问起他关于医学方面的问题了,“你一个体育新闻的记者,采访这个做什么?”
“只要是读者们关心的,就是我们关心的。”这记者显得非常老练,说套话打官腔是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首尔体育》是多么具有新闻精神的一家媒体,其实他们和伦敦的《太阳报》一样一样臭名昭著,专门靠乱爆不实消息来提升销量,“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吗,您真的有办法可以唤醒植物人患者?”
“这个不是我有没有办法,而是整个医学界有没有办法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要分情况。”梁葆光回答的时候显得十分无所谓,反正他说的是句大实话,不信去翻翻医科书籍就知道了。
“这么说您是有办法唤醒植物人的,是吗?”记者们才不管分情况不分情况,他们只知道如何写才足够吸引眼球,当即就有记者刷刷刷在纸上写了诸如“名医拍着胸口保证,有办法唤醒植物人”的标题,只要该新闻第二天在媒体上登载出来,必然又是一场风波。
“请问您目前为止成功唤醒了几位植物人患者?”旁边立马又有别的记者追问。
“没有,一个都没有。”梁葆光耸了耸肩膀,虽然来他这里求医的患者绝大部分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不太可能和记者们透露自己亲人的病情发展,但在这个问题他不想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就算他夸口说自己已经唤醒了几个病人又如何,不但不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好处,反而还会惹来更多麻烦。
“这跟您之前说的话似乎有矛盾啊,已经那么多患者被嫁人送来这里,您到现在却连一个都没成功唤醒,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在这个问题上记者们变得不依不饶,不肯轻易放梁葆光离去,“还是说医学界有办法,但是您个人没有办法?”
“都说了要分情况的。”梁葆光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试图驱赶这群烦人的虫豸,他算是感觉出来了,这次并非正常的新闻采访,而是有人想要找茬儿搞他,“你们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费啊,大热天的不回家去看看电视吹吹空调,偏偏要来这里跟我为难。”
收钱是没收过,不过这些记者还真是被人鼓动来的,医生在韩国属于上层人群,来往的朋友也是非富即贵,发动发动身边的关系总能想到办法,让新闻界的朋友给梁葆光找点不痛快再简单不过了,“梁医生您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比较敬业而已。”
“我也是个敬业的人,所以麻烦你们都让让路,我去便利店买完了东西还得回去给病人检查身体呢。”某人从来就不是个被人稍一撩拨就火冒三丈的愣头青,更何况他现在都快成中年人了,想要简简单单靠几句话就惹得他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或者发出冲击性的言论,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是否您的水平有限……”记者们始终抓着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哪个半吊子医生给他们找的切入点。
“嗞嗞……”梁葆光的手机响了,他推开靠他最近的那个记者艰难地掏出了电话,“喂,是我。”
“boss,朴海仁的肝脏衰竭了,刚才吐了血。”电话那头的姜苿萦非常焦急,尽量长话短说。
“真tm该死。”梁葆光有种想摔东西的冲动,他只是想出来买包烟而已,谁承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