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理确实是很强大,明明败了,却仿佛赢了的人一样。

许邺慢慢道,“来的倒也不晚,说起来,这东离朝能被我弄的翻天覆地,也不枉我蛰伏了这一场。”

林翊勾起嘴角,“这东离朝,不也是你许邺的故土?翻天覆地倒是百姓的荣幸了?”

他静静盯着许邺,“你开战的时候就该明白,所有的战争都是由尸山血海堆积而成……你的家族……”

“呵”林翊嘲讽了下,“和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说什么家族,大约你眼里只有利益吧。”

许邺对于林翊的嘲讽不以为意,笑着道,“那一条帝王之路,不是尸山血海堆起来的呢?就连陛下你,一路走来,不也是白骨累累吗?”

“只要赢了,就是明君,就是开国太祖,那些白骨,不过是尘埃矣。”

林翊见过很多人,见过各种嘴脸的官员,这一路来,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百姓,可没有一个,和许邺这样的丑陋。

他本想问他为什么要制造这样一场动乱,见他这样,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他站起身来,让身边的人去将许邺给绑起来。

“你引着北蛮人入关,残杀了多少东离子民,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你也难逃一个千古骂名,到头来,你能得到什么呢?”

许邺自嘲的笑笑,这些谁没想过呢?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谋划了那么多年,断然没有随便收手的道理。

否则,那么多年的蛰伏,算什么?

他从来没有将北蛮人看在眼里,对他来说,那些人愚昧无知,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也就跟牲畜差不多,只要找到驱赶的方法,他们自然会傻傻的卖命。

等夺得大卫,再将他们打回关外去就是了。

谁知道,他们竟然那样的没用,竟然一个城都攻不下。

他抬起手,将头盔戴在头上,笑了笑,“不需要劳烦常公公,本官自己会走。”

他站了起来,又摆正头上仿佛歪了的头盔。

正当他的手要往下落时,林翊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他的手,常远仿佛和他有默契一般,伸手掐住许邺的下巴,一捏,下巴卸了,然后探手将他口中的毒囊给取出来。

又啪啪的将他下巴给装了回去。

一下一上,让许邺痛的满头大汗。

同时,林翊也抠出他手中的一个毒丸。

“想死,没那么容易。”

许邺见留的后手被拆穿了,也不再反抗,而是朝着林翊笑道,“姜……璇……”

林翊闻言,脸色一变。

许邺心满意足,闭上双眼,再不发一言,沉默的跟着常远朝外头走去。

“元帅,属下在不远的帐篷发现了许文书……”一名士兵扶着一个满身狼狈的人过来。

当时许彬在军中就是做的一名文书,士兵说的,就是他。

许彬看起来很不好,原本微垂着的头,听到士兵说元帅。,猛然抬起来。

见到林翊,他想要冲过去,无奈,他的脚软绵绵的被拖在后面,根本不能支撑他的身体,他一下摔倒在地。

“快……快……去救表……妹……”

不过几个字,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林翊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安顿好许彬,撩开帘子就冲了出去,在门口撞在刚要过来禀报战况的姜崇身上。

他见林翊脸上黑云密布,以为是让许邺跑了,

“他娘的,许邺跑了?”

林翊翻身上马,道,“你点上几十精锐,速度随我回城,阿璇有危险。”

姜崇听说姜璇有危险,顾不上问清楚,随手点了几十精锐,纷纷上马,跟在林翊身后,如同离弦之箭,朝前冲去。

……

姜璇在林翊开战前收到了战报,知道他安然无恙,她吁了口气,只要战事没结束,她的心都不会放下来。

这也是她为何一定要跟着林翊出京的原因。

这里到京城,战报再快,也要十天半个月,收到的都不是最新消息。

那心头的煎熬,大概比如今更重十倍百倍。

这日,她依然去了善堂,只是一进善堂,就碰到一个刚回城的妇人生产了。

她的丈夫被许家军强行征了过去,唯一的家人,也死在了来的路上,妇人是和回城的百姓一起,艰难走回凤岭城。

她肚子里的胎儿还没足月,到了最后,人就蹲在路边无法行走,是被好心人抬到善堂来的。

没曾想,大约是营养不足,又或者是生产力竭,难产之下,竟然昏迷过去了。

城内有大夫,有军医,可稳婆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到,眼看着那妇人昏迷了许久的时间,已经快要不行了。

正巧姜璇带着人过来,她一面稳住善堂的混乱,一面派人去找稳婆,同时在脑中搜着生产应该注意的事项,派人烧热水,又拍醒那昏迷的妇人,喂了糖水荷包蛋,让她恢复力气生产。

原本,妇人生产会昏迷,也是想到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想到前途迷茫,心灰意冷之下,想要放弃生产。

可她醒来后,看到姜璇,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可身边的人对她很恭敬,和自己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又说会派人去帮着找她的丈夫。

如果她的丈夫死了,官府一定会帮着照顾她的孩子,让她不要放弃。

妇人听的不禁热泪盈眶,本已经万念俱灰的心,又渐渐热起来,求生的意志又回来了。

稳婆还没有来,姜璇咬着牙,一边给妇人鼓劲,一边用自己从前在书本上看到的接生知识。

烧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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