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姜璇都知道,她示意沈嬷嬷往下说,
“当初那个在夫人身边服侍的丫鬟绿柳,虽然说是老夫人带回来的,可她并不是老夫人的人。”
姜璇若有所思地望着沈嬷嬷,她语气平地地问道,“那她是谁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嬷嬷默了一会,道,
“又一次我出府去买东西,在街上看到绿柳,鬼鬼祟祟的,我偷偷的尾随她去了,后来见到绿柳进了一家茶楼的包间,那包间看起来很高档,我没上去,就在楼下的角落等她,过了不久,就见绿柳出来了。
再接着一会,又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听到茶楼的掌柜跟他问好,问他是不是就回忠毅伯府去。”
忠毅伯府,那不就是许家么?
所以,绿柳是许家的人?
许家早就在自己家钉了钉子?
“后来,我和老夫人去许家做客,分明就不只一次看到那个男子跟在许老伯爷身边。
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人知道,就连老夫人都没说,可笑老夫人一直以为绿柳是她的人,没想到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至于老太爷,老夫人和他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早就想他死了,你母亲的死,不过是一个诱因而已。”
她把老夫人怎么下药,又是什么药,下了多久,通通都告诉了姜璇。
“大姑娘,我什么都说了,求您饶我侄儿一命。”她砰砰地磕头。
姜璇朝碧云看了眼,碧云会意,拎起沈嬷嬷。
“碧云,去祖母那里看看。”
碧云看了眼他,颔首称是,拎着沈嬷嬷跟着姜璇去了僻静的佛堂。
进了院子,姜璇看了看院子里姜崇布置的护卫,示意碧云去解决。
碧云点头,留下碧蓝,不动声色与她到了关着姜老夫人的房门口。
这是从金陵那晚姜璇与姜老夫人头次相见。
姜崇不想事情宣扬出去,必然会派人把守着,碧云的作用就是将暗中窥视的人排查掉,她今日做的,不想让姜崇知道。
姜老夫人的待遇比许氏的要好一些些,至少吃上面比许氏要好,听见门外有声音,她惊恐的问外面进来的沈嬷嬷,“谁来了?”
“是大姑娘来了。”沈嬷嬷也是带着惊色跟她禀报,刚刚碧云虽然没对她下手,可她一只手就将自己拎起,简直太可怕了。
姜老夫人肝胆俱裂。
原本跪在蒲团上的她快速爬起来,往床榻上窜去,缩在角落里。
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外面,果然,没一会就见姜璇带着个丫鬟进来了。
姜老夫人死死等着面带微笑走进来的姜璇,咬牙道,“你来做什么?”
姜璇看向沈嬷嬷,有些无辜的说道,“老夫人的情绪怎如此的激动?”
沈嬷嬷不敢说话,只是浮出尴尬的笑来。
姜璇朝碧云扬了扬下巴,“带沈嬷嬷下去休息一下,老夫人这里我来服侍就行。”
沈嬷嬷不想出去,可她也知道老夫人已经不行了,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她要想活命,只能听姜璇的。
姜老夫人听说沈嬷嬷要出去,越发激动起来。
但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沈嬷嬷已经跟着碧云出去了。
到了这地步,都是老夫人自己作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她不顾儿孙家族,旨意做出那些事情,也就是在逼着姜家人与她对立。
没有办法,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她不过是个下人,也有自己的家人要保护。
房门被掩上,碧云将沈嬷嬷交给了碧蓝,看到碧云,门外的护卫立刻将头偏了过去,仿佛要打瞌睡一样。
碧云抬头看屋顶,上面应该是没人了,她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掂了掂,朝屋顶弹去,很好,屋顶上安安静静的。
里头,姜老夫人紧紧的缩成一团,“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是你的祖母!你父亲呢,让他来见我!以为这样就能困死我吗?
他还是人吗?”
姜璇在她床沿坐下来,不说话,只近距离打量她的脸,
“我来干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祖母,我们来算算我母亲如何死的帐好么?”
“都说相由心生,你眼里这股恶毒劲真让人恶心。
祖母,明明有很光明的未来,可你却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姜老夫人被刺激得面目狰狞,她怒道,“你竟然敢如此的奚落我,你这个贱人,和林棠一样的贱人。”
姜璇平静地看着她,“我身上留着你的血,如果我是贱人,那么你不也是贱人?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知廉耻,你这样的,杀儿媳,弑亲夫,根本就不能称为人。
你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你终究是落到这样的下场。”
姜老夫人表情扭曲,虽然竭力克制着,但面上的肌肉仍然颤抖起来。
“我不相信天理昭昭。”
“如果有天理,那么,我为什么会嫁给老东西,我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更不会让林棠夺走我的儿子,又让我儿子再来剥夺我剩余的岁月。”
她在讥讽,嘲笑,松垮的肌肉颤抖着。
人人都以为姜老东西是个好的,虽然年轻的时候fēng_liú纨绔,可后来却是修心养性了。
可谁能知道,那个老东西,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货色?他哪里是修心养性了,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