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从二皇子府离开后,去了皇宫。
作为太上皇,从进宫门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断的有人往里头报信到萧越那里。
虽然已经入夜,但这会整个皇宫都喧闹起来。
还未出宫的大臣,以及御林军统领杨统领,都到了大殿前迎接林翊。
虽然说太上皇是为了养病才禅位,可萧越登基后,对于年号这些都没改过,可见,这两个人的感情。
林翊下了轿子,见那么多人跪迎,忽然有点不适应了。
说起来他离开京城也没有多长时间,但那样的生活和皇宫里的生活很不一样,轻松惬意。
他让所有人都起来,正要问萧越在哪里,就见那头萧越匆匆的赶了过来,也没坐撵车,步伐迈的大大的,身后的一些太监要小跑才能跟上。
他唇角溢出些笑意,迎了上去,“你出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识得路。”
萧越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调侃道,“太上皇回宫,应当我来迎接才是,还敢劳烦您去找我?”
林翊也跟着笑了起来,从前萧越身上气息森冷,后来成亲后,淡化了一些,现在做了帝王,身上冷冽的气息越发的严重。
他能感觉到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隐隐的压迫,那是战场,还有各种争斗,以及政事洗礼,沉淀下来的内敛。
一个人,一旦有了某种威名,他不需要做什么,就会让人心里折服,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敬畏。
林翊心头很是感慨,他比萧越年长,甚至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最开始的接触是利用,利用他在永平帝心中的位置。
后来,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他把最信任的感情给了萧越。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萧越,他真的做对了。
萧越,很适合这个位置,他能做的越来越好的。
兄弟俩携手朝前走,两个人都生得高大,背后看过去,稳重如山。
进了御书房,布置还和从前一样。也和从前不一样,他在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就是一个谈公事的地方。
可到了萧越在的时候,温馨了很多。
昏黄的灯光下,还有榻上的大迎枕,又或者是御案上的一束小花。
他随意的坐下来,拿起一本奏折打开,“辛苦你了。”他说道。
萧越坐在他的对面,冷哼一声,“就知道说好听的,要觉得我辛苦,那就回来接回去啊。”
他重重地说道,“我和念念还有旭儿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多少,知道不知道。”
林翊轻轻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我刚刚去了林灏那里,他不知道那些事情,我也警告了淑妃。以后,希望她能收敛吧。”
萧越是早就知道当初云纱公主的事情和二皇子没什么关系的,当初安王是死在他的手里,他也知道林翊不会怪罪他,但他不想二皇子还出什么事情。
这会让林翊的人生看起来太过失败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林翊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我去母后那里看看,忘记恭喜你,又要当爹了。”
说到这个,萧越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多亏了太皇太后,念念有了以后,她就将宫务接了过去。”
林翊不想看萧越那张温柔的和春水一样的脸,他扫了眼边上的折子,目光顿了下,上头是姜崇的请罪折。
他手攥了攥,还是拿了起来,快速的看了起来,萧越见他拿起折子,道,
“这个姜崇,倒是实心眼,这样的事情,别的人可都是藏着掖着,就怕爆了出来,可他倒好,什么都倒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轻松随意的问了句,“大哥,听说你在金陵就是住在镇北将军府隔壁?”
林翊没回答萧越的话,而是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姜崇?”
萧越皱起眉头,有点斟酌不定,“本来,我将姜崇调回来,就是要重用他的,北蛮那边的战事,基本已经可成定局。
只是南边如今有点蠢蠢欲动,这次我又拒绝了南燕慕容寒的联姻,所以,想让姜崇回京,将东山营的将士交给他集训。
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我压了下去,你看上头,姜崇可是明说了许家捏着把柄呢。
我想放过姜崇,难保许家不将那些证据丢出来,我是想保也不好保。”
林翊皱起眉头,姜崇只是听说许老伯爷说当年姜老太爷在兵器库的失职,又牵连到先皇御驾亲征的事情。
其实,许家抱着证据不放不过是想要挟姜家,真正让他们把证据抛出来也是有犹豫的。
许家一旦将证据抛出来,同样的,朝廷也是可以治许家的罪的。包庇罪啊。
这么多年隐匿不报,不就是包庇吗?
林翊这样想的时候,姜家,姜璇在和姜崇说一样的话。
在场的,还有二老爷姜嵩。
姜璇说道,“父亲,您已经上了折子给皇上,已经是没有留余地给自己。
许家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知道您要置许氏于死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会将当初那份证据抛出去。
姜家会受影响,那是一定的,只是许家,也休想脱了干系,他们捂着证据十几年,这个时候抛出来。
皇帝不是傻子,定然知道是和什么有关系。
许家这样做,甚至可以说是把皇帝当傻子呢,只要运用得当,许家,讨不了好。
而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和许家讨价还价。
别的人我不知道,许老伯爷定然是想许氏安然无恙的,留她一条命。
毕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