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日起,盛夏做了老人的跟班。知道老人姓徐后,盛夏尊他为徐老。自以为重获新生后,心中之事虽艰难,但仍可期。现下徐老要自己守着他,守着他成一堆白骨,心中难免会感到落寞。人事孰人能料?念及此,盛夏不由得苦笑出声。
“夏儿,刚才发笑,所谓何事啊?”
听完此话,盛夏顿时一惊。此时两人穿梭于树林中,除自己和徐老外,完全不见人影。是徐老,他竟然叫自己夏儿。且不说叫的亲昵,可这怎么听着像叫姑娘家的闺名啊?“夏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这次盛夏看清楚了,的确是徐老在叫他“夏儿﹉﹉”盛夏一凛心神,回道:“徐老唤我何事?”徐老似是勾了勾嘴唇,问道:“你刚才因何发笑啊?”心里话,盛夏是不想说的。看眼下只得搪塞,便回答道:“看今日天色正好,顿感愉悦,不由得发笑了。”“是吗?”徐老淡淡回了一句,便不再多问了。
这日天气的确不错,美妙的天气总让人沉醉。盛夏紧跟着徐老,泥青尘,万木春,忽然感到这世界本没什么必要的作为。两人行路的场景,像极了一对农家父子,耕作完后相伴回家,在不远处,有等待他俩的老妪及她身后的袅袅炊烟。
“徐老,咱们是要去哪啊?”盛夏问到。几日里的相处,徐老都显得很随和。与徐老交谈,盛夏早不似第一次见他那样拘谨。“去拜访一个老朋友。”徐老淡淡回道。两人不紧不慢向前赶,徐老步履稳健,这使得盛夏没有太过的忧虑。再走过一段路程,盛夏觉出周围熟悉的环境。直到前方的城墙上邑城二字高悬,盛夏心中的猜疑方有了结论。重游此地,一女子的音容笑貌,那时此地的侃侃而谈,又都浮现在脑海里。还有的,在此眼见的一件荒唐事,一对荒唐的父女,都在盛夏的脑中掠过。稳稳心神,趁徐老还未察觉异样,盛夏跟紧上去,又一次的踏进了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