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小城的监狱外。
囚车的车门被打开,连晋失魂落魄地在两名兵士的看押下,下了囚车。
站在一旁的齐霆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边留心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注意连晋的动静。
将抓捕令给守门的狱卒出示后,狱卒将牢门打开。
连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声吼叫了起来--
“我有要事求见相国大人,我有要事求见相国大人……”
一名兵士踢了他一脚,呵斥道:“不要吵!”
齐霆闻言却是心中一紧,心想连晋,或者说是连晋背后的势力,在这个时候终于要开始出招了吗?
齐霆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打起万分精神地注意四周的动静,一边大步走到连晋的面前。
连晋看到齐霆走过来,终于不大声吼叫了,而是恢复正常的声音,说道:“带我去见相国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齐霆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这是你背后之人教你的吗?”
连晋昂然斜视齐霆,冷然道:“没有人指使我,也没有人教我,但是我知道的这件事情,关乎你们齐国的生死存亡,你若是私自隐瞒不报,将来事发了,被你们的田相治罪,你可别后悔!”
齐霆并不为所动,仍旧审视着连晋,哂道:“你刚才还很难过,现在又好像变了个人,莫非你将我们都当成傻子?还是你这个蠢货连演戏都演不到位?”
连晋双目似欲喷火地瞪着齐霆,但是很快又压下自己的怒火,只是平静地道:“我怀中有一个包裹,包裹里的东西,是我师门的重宝金霓软甲,此宝甲穿在身上可以刀枪不入,我将它献给田相,只求一见!”
齐霆眸光一动,抬手示意旁边的一名兵士。
那名兵士走上前来,在连晋那身脏兮兮的乞丐衣中一摸,果然找出了一个包裹。
齐霆从兵士的手中接过包裹,打开一个角,看见里面金灿灿的,果真是一件宝甲,便又将之系上。
齐霆沉声道:“我会将此物呈给田相,你先去大牢中待着,如果田相想要见你,自会传唤,不过--”齐霆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玩味,“田相慧眼如炬,你若有什么小伎俩,他只消一眼便可看穿,我劝你最好在牢中好好冷静冷静,想清楚自己的说辞,免得让背后指使你的人失望!”
“你!”连晋气的将眼睛都瞪圆了。
“把他押进去!”齐霆不再理会他,而是抬手一挥。
一踏入监狱大门,光线就蓦然一暗,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暗无天日的,充满了罪恶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世界。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股发霉的味道和一股屎尿的恶臭混杂在在一起,让人闻到直欲作呕。
连晋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干呕了几下,却吐不出来。
齐霆却丝毫不为所动,走在队伍的最后,亲自看押着连晋往甬道的深处走去。
走过长长的一段通道后,前方又出现了一重铁门,铁门之后,隐隐传来一片喧嚣嘈杂的声音。
连晋从这些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哀嚎声、怒骂声、哭泣声……仿佛这扇门的背后,就是地狱!
铁门前也有两名狱卒看守,齐霆又出示了一次抓捕令,第二道门的看守狱卒才公事公办地将牢门打开。
一名狱卒继续守着铁门,另一名狱卒带领齐霆等人往里走去。
之前带领他们的狱卒则不再同行,而是转身返回监狱大门。
喧闹的声音顿时清晰了起来,那股恶臭则变得更加浓郁。
这时不但连晋受不了,连齐霆都皱了皱眉头。
铁门后又是长长地甬道,几盏油挂在墙上,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铁门打开时带起的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潮湿、浑浊的。
甬道的两旁是一间一间的又脏又乱的牢房,里面关押着许多蓬头垢面、双目无神的罪犯,在这样的地方,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但关在这里的人,却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所过之处,牢房中的犯人们都疯狂地拍打着牢门,叫嚷起哄,让连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晋缩了缩脑袋,惊惧地看着两旁的牢房,生怕自己会和这些人关在一起。
“齐……齐将军,求你,求你让我单独一个人一间吧,我不要和他们关在一起,求你了,看在我献出了一件宝物的份上!”
连晋这会也不管和齐霆的恩怨了,他的精神早已崩溃,颤抖着身体,若不是两旁的兵士使劲夹着他往前走,他早已经瘫软在地。
带路的狱卒闻言说道:“齐将军,若是重要的犯人,可以单独关押在最深处的牢房,不知这个犯人是?”
齐霆思索片刻,便点头道:“让他单独关押吧,之后田相可能还要问话,得让他有精神才行!”
那狱卒不动神色地应了声“是,将军”,便继续在前面带路,两名兵士夹着瘫软的连晋,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去。
这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走了不知多久,才到一个十字岔口,又拐个弯,继续走很久,仍旧是十字岔口……
两旁的犯人不停地起哄喝骂哭泣,连晋苍白着脸,浑身无力,两只眼睛却不停地在看着两旁和前方的情况。
终于,众人走到了一个靠墙壁的角落处,这里有一个向下的楼梯。
“齐将军,重要的犯人,一般都单独看押在地下。”
狱卒在前方交代一声,便带着众人往下走。
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