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捧着一封蜡封的书信快步走了进来,“爷,昌平的密信到了!”
永瑆也不避讳,当着岳母纳喇氏的面儿便撕开了密信,抖开一看,永瑆满脸都是惊喜,但看到最后,永瑆脸上黑云弥补,直接便信纸摔在地上,狠狠拿脚跺着,“和珅!!这个该死的狗奴才!居然现在才禀报!居心何在?!”
永瑆气得脸色都狰狞了。
纳喇氏有些疑惑:“怎么了?”
永瑆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火,“月娘找到了。”
纳喇氏一脸惊喜:“这是好事啊!她在哪儿?”
永瑆咬牙切齿道:“人就在昌平,已经足足呆了五个月了!”可以说,月娘离家出走后,很快就定居在了昌平,就在京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纳喇氏一喜:“那太好了!咱们明日便启辰,不过半日路程,便能见到月娘了!”
永瑆道:“岳母大可明日再去,但我等不得了!”
纳喇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可现在都是傍晚了……”
永瑆略一忖,便道:“我骑马去,应该能在赶在京城九门关闭之前出城!一路策马疾驰,一个时辰便足够抵达昌平了!”
纳喇氏道:“可是介时,昌平的城门也必定关上了呀!”
永瑆淡淡道:“昌平只是小县城,以我的身份,即使关了城门,而还是能进去的。”何况昌平的县令是和珅那个狗奴才。
纳喇氏点了点头,是了,十一阿哥就算没有爵位,也好歹是个皇子。京城门禁森严,但昌平并非如此。
永瑆没有迟疑,道了声告辞,只带着近卫与近侍,便火速出城了。
夜色深深,冯氏穿着一身素净的潞绸寝衣,笑着走到丈夫善保身旁,“夫君怎么还不睡?”
善保叹着气道:“今晚,怕是要有贵客登门了。”
“谁?”冯氏一脸惶惑。
善保看着夜色,终究他还是不敢再隐瞒下去了,十一福晋的身孕已经七个月了,万一早产……皇家血脉生在外头,这后果他承担不起。
善保苦笑不已,他现在才禀报,十一爷不但不会感念,只怕反而会气疯了吧?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搅乱了这个寂静的深夜。
刘全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爷、夫人,有人闯了进来,奴才拦不住!”
冯氏一脸恼怒:“谁啊,竟敢擅闯县令宅邸?!”
善保看了一眼自己夫人,道:“霁雯,你去里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夫君……”冯氏一愣,难道是夫君所说的那个贵客来了?她性子柔顺惯了,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入了内室。
片刻后,哐啷一声,正堂的房门被狠狠踹开了。仿佛是强盗临门般,气势汹汹。
善保不慌不忙上前,甩袖子、打千儿、磕头,“奴才给十一爷请安了。”
永瑆身穿一袭紫青龙纹斗篷,原本俊逸的面庞在明灭的烛火照耀下,此刻竟显得有些狰狞。他看着跪在脚下的这个狗奴才,登时怒不可遏,一脚便狠狠踹了出去。
善保本就不是什么强壮的男子,永瑆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狠踹,善保登时便翻到在了地上,光洁脑袋重重磕在了墙上!
善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额头有些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才晓得,竟然是磕破了。他苦笑了笑,十一爷的怒火,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大。
永瑆恨得咬牙切齿:“狗奴才!你的胆子倒是不小!窝藏爷的福晋,竟足足五个月了!!”
善保急忙爬了起来,跪正了身子,“十一爷容禀,奴才没有窝藏福晋!奴才多次劝过福晋,是福晋执意不肯回去!”
见善保竟还振振有词,永瑆气不打一处,恰好他手里还攥着马鞭子,于是手一扬,一鞭子便狠狠甩了出去。
“不要啊!”只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呼,一个身穿潞绸寝衣的年轻妇人竟冲了出来,噗通跪在地上,抱住了善保。
永瑆的这一鞭子,显然是来不及收手了,凛冽的鞭影便重重落在了冯氏肩膀上。
“啊!”冯氏发出惨叫,整个肩膀上赫然已经出现一道血痕,鲜血转瞬濡湿了她整个肩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转瞬煞白。
“霁雯!”善保瞪大眼睛,他实在没想到霁雯会冲出来,替他挡了这一鞭子!
冯氏咬着发白的嘴唇,“夫君……”
永瑆看着眼里,眉头紧皱。
善保忙保住自己的妻子,满是恳求地看着十一阿哥:“十一爷若要处置,奴才绝无二话!可霁雯这些日子,照顾十一福晋的胎相,也算是尽心尽力。能否请十一爷看在霁雯这些日子的服侍上,容奴才先给霁雯包扎上药?”
永瑆冷眼瞥视,冷冷问:“隔壁小院的钥匙,交出来。”
善保一愣,顿时明白,十一爷这是急着要去找十一福晋啊!他二话不说急忙取出了钥匙,恭恭敬敬呈递了上去。
永瑆眼中依旧是冷意一片,“爷改日再料理你!”
寂寂深夜,盈玥也还不曾入眠,大约是白天的时候午睡久了点,这会子倒是不困。她怀里抱着阿雪,正坐在梳妆台前,芮兰正在为她通头,桃木梳子的齿一下下刮在头皮上,轻重合宜,那叫一个舒服。
“你很会通头。”盈玥抚摸着怀里的阿雪,笑着道。
芮兰道:“这是夫人教的,夫人竟然为老爷通头,手艺那才叫好呢。”
善保和冯氏,很是恩爱嘛。这些日子,盈玥也是看在眼里的,善保还真是个好男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