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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跟昨日的心境大不一样,但奥尔加还是得到了她要的权力,她丈夫在命令上签了名字,现在作战命令是国王和女王一起签署的,軍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女王还决定亲征。
奥尔加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她就是被几个她以为拉拢过来的纨绔子弟给架空了,这些纨绔子弟胆子很大,大胆的欺上瞒下,因为对方有恃无恐,就算暴露了,也没人能拿他们怎么办。而且他们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们本来打算一旦被女王发现,就提前展开行动,结果女王一直没有发现。
女王太忙了,忙的身边就只能跟个别高层交流,结果信息全被这些高层给垄断,对方想让她知道什么,她才能知道什么。但她已经想明白了,这并不是她个人能力不行,而是她的身份,她不可能以一个俄国女人的身份,得到这些中国人的认同。
但她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要她进入莫斯科,成为沙皇,掌握了整个俄国的力量,到时候乌拉尔依然是她的,阿萨姆也是她的。说白了,只是因为她没有根基罢了。当年叶卡捷琳娜大帝,以一个德国女人的身份,不也在俄国没有任何根基,最后成为一代雄主的吗。
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中国人的图谋,她也不关心了,就像她丈夫说的那样,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处。既然对方不向她提政治要求,那么说明对方不认为需要从自己身上得到政治利益。等他们想提的时候,自己答不答应得看当时的情况,她不管台前幕后,她只做自己的想做的,就好像戏子在台上受到追捧,观众高兴,自己也高兴,并不需要去关心戏院老板的心情,在舞台上那一刻,是属于主角的。
所以她觉得她丈夫说的很有道理,真真假假,不需当真,快活就好。她现在才是主角,她才不管推她上台的老板会不会得到足够的回报,等她成为老板的时候,就更不用考虑了。
她要能从前台的戏子,走向幕后的老板,能否成为俄国沙皇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她决定按照她丈夫的建议,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不是别人让她做沙皇,而是她要做沙皇。就像戏里戏外那样,不管是台上的角色还是台下观众,都把幕后的人忘掉,这是她自己的舞台。
但这个舞台不在乌拉尔,而在伏尔加河对岸的俄国,所以她耐心的看着中国人在这里表演。
她看到她神经质的丈夫,送大军到了萨拉托夫对岸,跟他的手下们把酒话别。
此时已是1848年的冬季,乌拉尔地区已经飘雪,但河水却还没有完全上冻,河上流淌着浮冰,东风从乌拉尔山吹来,三十万大军竖立着无数军旗,迎着风猎猎作响,风声,水声在这里交融。
突然神经质的国王周淳,端着酒杯闭起了眼睛,周围的军官们顿时安静下来。
奥尔加女王知道她丈夫来了诗性,她也耐心听着。
果然她丈夫开始用缓慢,但抑扬顿挫的强调,一口气念出了一首诗,念完之后,已经是两颊通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激动的。
乌山风雪奏胡笳;
伏河潮水起冰花。
不恋汉土渡俄边?
只因丈夫许国家。
“如何,如何?”
念完之后,周淳急切的询问,这是他最得意的时刻,当他做完一首诗的时候,往往比他取得某些政绩更高兴。
“好诗!”
“妙笔!”
“壮哉!”
一片马屁声响起。
“我看不好!”
奥尔加此时偏要扫兴。
周淳也不恼,招手示意,随同前来的侍女立刻给他的酒杯倒满醇酒。
周淳走上来,很无礼的当众搂住奥尔加,如同闺房嘻戏一般,将酒杯塞到她嘴边。
奥尔加红着脸喝下了这杯烈酒,只觉得浑身发热,但也没有什么不适,俄国女人的酒量,说不好听点,比这群纨绔中的大多数人更好。
“娘子有何高见?”
见妻子喝完酒后,周淳才问道。
奥尔加道:“文字固然是好的,但还不够雄壮,或许应该改几个字。”
周淳笑道:“请娘子赐教。”
奥尔加道:“奏胡笳改为鼓军旌如何?泛冰花改为盖潮声如何?后两句我不会改,你自己改!”
周淳大笑:“改的好!”
接着一口吟诵出来:
乌山风雪鼓军旌,
伏河两岸盖潮声。
欲问汉军何处去?
王师百万入俄京。
“古人云一字为师,娘子可为我之师!”
说完戏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念了句,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长揖作了下来:
“诸君,孤王送别至此,他日孤王再次迎候诸君归来!”
赵让带领所有高级军官立正敬礼,然后下令:“出征!”
雄壮的军号声立刻响起,催促征人开拔,那种一丈长的,蒙古长号,有三千壮汉吹起,呜呜的声音不绝于耳。三千人一字摆开在伏尔加河岸边,颇有气势。
鼓声也响了起来,也是三千牛皮鼓,光着膀子的俄国壮汉锤打起来毫不吝惜,咚咚鼓声中,步兵踏着步伐,登上码头的渡船。
军列鸣奏汽笛,也从慢慢驶向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