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底线的,起码,做商人不能太有原则。
意境这么高大的东西,不仅仅是剑修的追求,也是法修体修的方向,再普通的物事,仿佛只要沾一丝意境,便立马身价百倍,
李绩怀疑,如果找来一只轩辕大帝曾经使用过的马桶,是不是也能吹嘘成可悟轮迴意境?或者道祖的内裤,可修坚持不泄真意?
也没见真正有冤大头前来购买,这些家伙大概也是怀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念头吧?
对任何有责任心,有追求的门派家族来说,附含意境的物事,都不会拿出来出售吧?李绩直到逛完物区,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他灵光一闪,又转了回去,走到一处很简陋的商铺前,仔细的观瞧。
这是一处外域不知名门派的摊位,和其他商铺的玲琅满目相,这里统共两件商品,房梁正吊着一只脸盆大的石制皿器,案头则放着一只巴掌大硝制好的虫尸,铺名为颠倒斋。
皿虫下,如果颠倒,虫皿下,是为蛊!
这是一种较隐晦的暗寓,如果不是他在前些日子一门心思的寻找蛊门秘密,换个不相干的人,是绝不会想到此节的,当然,是与不是,还要一试方知。
“店家,这虫子有何讲究?”
李绩指着这头个头不大,但面相着实凶恶的虫子问道,不提外界,各大小世界,单只青空世界类似的虫异豸无数,李绩识之不过一,二,也根本无法分辨眼前这头的出处,想来即用来蒙骗他人,自然是稀有之种,也不必细究。
店家便只一个,黑瘦精干的一个筑基修士,在李绩刻意压制修为下,他当然无法辨识这个客人的修为,只觉的似乎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强也有限?
“空冥虫,渡之可知过去未来,时光流失!”
李绩撇撇嘴,这货也真是能吹,
“渡?如何渡?滴血?炼化?或者,生食?”
店家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对类似的无知之辈他真正是懒的解释的,不过即为商家,有些话又不得不说,
“各人机缘各自求,如何渡我哪里知道?真若知道的话,我自己渡了,哪里还来这里出售?”
李绩假意又看了几眼,继续问道:“贵店便只卖这只虫子?”
店家的不耐烦已不再掩饰,随意指了指头顶房梁悬挂的石皿,“毛燧古皿,可通吞噬之道,怎么悟我也不知,客人若不能理解,便请自便吧!”
骗子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显然,这店家很有这方面的潜质,李绩也不和他啰嗦,瞧瞧左右无人,身体前倾,以手指在其茶杯内沾一沾,轻轻在案面写画,
“两件我都要,古皿在下,冥虫在,不知店家何以教我?”
那店家身子一震,但他还不敢确定,
“那客人是要两样东西呢?还是一样?”
李绩微笑道:“合而为一,便是一样吧!”
店家压低声音,“客人即有心,在下也实话实说,此物稀少,更不容于世,故小店是无有现货的,我这里有一传信之简,客人持之,三日内必有回音,到时自会告之交易地点及价格,诸般繁琐,实属无奈,还请客人谅解。”
李绩接过信简,也不说话,是转身便走。
他当然知道这类交易见不得光,坊市之,是绝不可能备有现货的,连这店家,恐怕也是外围的小螻啰,真实内情所知不多,所以,完全没必要继续在此浪费时间。
蛊门的推广,如果完全按照寒江的那种方式,无疑是极慢的,要接近目标,了解目标,最后在目标走投无路时再出手以种蛊诱之,时间周期太长,虽然把握更大,对象的素质更优秀,但费时过长是硬伤,蛊门若完全靠此发展,早灭亡了。
所以,一定有某种有教无类,大规模推广的隐蔽方法,也许在轩辕城坊市,便有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存在,只不过轩辕城太大,坊市分散,李绩实在是懒得挨街串巷的寻找;
这样的大交易会,必然也在蛊门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他稍一用心,便发现此处店铺的不合理之处,问题在于,李绩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他能发现,其他有心人自然也能做到,那么,是谁在种蛊?是谁在纵容?是谁在放任呢?
既已谈妥交易,李绩也不急于回返,以蛊门的谨慎,是存在跟踪客人以确定真伪的可能的,但在沧浪阁控制的坊市,要做到这一点很困难,以他目前的能力,以自身为心数百丈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应,所以,继续逛下去,一切自明。
过不多时,安然寻来,原来此次交易会,崇黄大举出动,联合几个大商家操纵控制丹药价格,打压一众小门小派的丹药销售,现在那边正商战打的如火如荼,安然素来不喜这样仗势欺人的行为,可是现在搞事的是自己的娘家,也只好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修真界的明争暗都从来没有停止过,哪怕是一贯佛系的崇黄真观,别看对一些大派低来顺受,但打压起同业来那是绝不手软的;可莫要小看这样的商业行为,受此重击,肯定有以制售丹药为生的门派受创,坚持不下去,是个门派解散,被人乘虚而入的结果,明面的生死斗战,也温柔不到哪里去。
安然兴致不高,李绩便陪着散心,话说两人认识八十余载,结成道侣也超过三十载,陪她逛街这种事竟然还是头一次,修士之间的事,还真是神的很呢。
前面不远处有修士争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