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者竟然松开了自己,虽不明原因,但山河肯定不会因此就轻信对方的言辞。
到了这份上,山河也清楚,自己再怎么狡辩,对方都不会相信他与山峰无关。
而且,无论是跑是战,他肯定不是那老者的对手。
所以他一狠心,干脆也不再否认他和师傅的关系,吐了吐口中的沙石,反而开口问道:
“好,既然你说你对我没有恶意。那你告诉我,你和山峰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
听山河问起此事,忘戒本无隐瞒之意,张口便道:
“噢,山峰是我的、我的……”
可是,才说了一半,他却停住了。
因为,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与山峰的关系,到底该不该告诉山河呢?
若是能说,那为何二十多年过去了,山峰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这孩子关于他的事呢?
山河知道无相寺的存在,却不晓得他忘戒,这就说明,山峰刻意隐瞒了那段历史。
至于他为何要隐瞒,是不愿说?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忘戒并不知情。
但是,既然山峰都没说,那他忘戒,又该不该说呢?
万一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山峰不想告知这孩子的秘密,结果却被他说漏嘴了,那岂不是枉费了山峰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儿,刚刚都已滑到嘴边的实情,最终还是被忘戒吞回了肚里。
轻叹过后,改口道:
“他是……老衲的挚友!”
“挚友?”
听过这个答案,山河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回道:
“大师,您和山峰少说也差了二、三十岁。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怎么?谁说差了二、三十岁就不能做朋友了?忘年之交,没听过吗?”忘戒却毫不露怯的回道。
“好,好,就算你们是朋友。那你告诉我,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二十多年没见,想叙叙旧而已。”在这个问题上,忘戒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道。
“二十多年未见?叙叙旧?”
听完此话,山河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按理说,若忘戒是师傅的仇家,那他早该知道师傅已死,不可能说什么叙旧之事。
主动要求跟个死人叙旧,这不是自找晦气么?
因此,仅从这句话看,山河感觉忘戒不像是师傅的仇人,更像是他说的“挚友”。
然而,仅凭这一点,山河肯定还不能轻信对方。
思量了片刻,他还是打算先试探对方一把,便开口说道:
“喔,若只是这个要求,那倒不难!我可以让你见他!”
“哦?真的?那老衲该如何找他呢?”忘戒喜出望外的问道。
“简单!你只需催动内息,用尽全力在天灵盖上来一下。再等个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定就能见到山峰了!”
边说,山河还边抬起左手,在脑袋上假模假样的演示了一番。
说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让对方自杀。
看过山河的表述后,忘戒是耸然动容!
他心中立马冒出一种不祥之感,两眼猛睁,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你是说,他……他已经、已经死了?”
“没错,早在十年前,山峰就死了!”虽然他还想再多装一会儿,但提起师傅之死,山河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此话当真?你、你没有骗我?”
见忘戒不信,山河则继续说道:
“当然是真的,他……是我亲手埋葬的!”
听山河这般说道,忘戒是再无怀疑,强忍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就见他忽然跪倒在地,两手狠狠的抓住面前的沙石,双肩猛抖,如同受到了万般打击,失声痛哭道:
“峰儿!峰儿!呜呜呜……”
那哭声,听上去就像是广漠中悲凉的狼嚎,肝肠寸断。
那表情,看上去就好似丧子的慈父,痛不欲生。
听着听着,看着看着,山河也情不自禁的跟老者一起流下了泪水。
见老者得知了师傅死讯后,居然伤心到这般地步,山河对他的话语再无怀疑。
因为,那份真真切切的悲痛,可不是师傅的仇家随便能装出来了的。
除了亲人,唯有挚友才会这般的悲伤!
……
大约三五分钟后,忘戒才渐渐停止了哭泣。两眼无神的跪在地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大师,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这段时间,山河也来到了忘戒的身边,坐在一旁劝道。
听过山河的话语,忘戒才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抹去了悲伤的泪痕。轻叹道:
“唉,山河,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山峰他是如何离世的?”
“噢,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相信了忘戒的身份后,山河对他是再无隐瞒,便将十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哦,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山峰所说的仇家到底是何人?”听完山河的讲述,忘戒率先问道。
“不知道。”
“哎,你说你们并没有找到山峰的尸骨,那、那他是不是还有可能活着啊?”忘戒又抱着些许希望问道。
“嗯,我和师姐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几年过去了,师傅再也没回来找我们。而且那晚,就连师傅平日最珍视的黑铁杖都被人打断了。所以,我们就想着,师傅怕是已经归西了。”山河则带着几分悲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