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抱起李婉清钻入林中不久,周元礼跟一些士兵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们虽然惧怕王彦,但也没有害怕到远遁千里的地步,王彦在西夏虽有凶名,但周元礼等人也是才见到王彦动手的,手段倒是干脆利落,但视觉效果并不震慑。
李婉清被劫走,士兵们都清醒了不少,目光齐聚于周元礼身上。
周元礼望着林子深处的漆黑心中不甘,可王彦已经展现了实力,差距明显,贸然追击,倘若王彦在林中埋伏,那便是丧命的下场,周元礼虽然贪恋李婉清,但也没傻到葬送自己的性命,只是如今西夏已经不能呆了,为今之计只能逃往国外。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去草原!”周元礼思索片刻,咬牙回道。
“将军,草原环境恶劣,反正逃出夏国就算安全,咱们为何不南下陈国?”
“哼哼,咱们劫持了李婉清,她是李元昌的禁脔,你说李元昌会如何处置咱们?”周元礼冷笑道。
问话的士兵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
“用不了多久,李元昌便会派人捉拿你我,若是李元昌派使者出使陈国,许以重金捉拿你我,你说陈国的皇帝会怎么做?”周元礼冷笑道。“我若是陈国皇帝,只要钱给到位,不就是抓几个人么,到时你我又能在陈国隐藏多久?只有去漠北,投靠突厥部族,咱们才能保全性命。”
“可漠北环境恶劣,咱们”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吧!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尔等皆是我腹心,此去漠北,我不强求尔等追随!玲珑山下有一处洞穴,洞穴前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有一个凹进去的手印,是我临走时做的标记,洞穴里面埋着陆川给我的万两黄金,不愿去漠北的,便去玲珑山下,取走黄金,也不枉你们跟我一场,全了兄弟情义。”周元礼说的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兄弟情深。
士兵听完,齐齐聚拢上来,前面的已经喊了起来。
“将军哪里话,小人选择追随将军那天起就发誓要跟将军同生共死,别说漠北,便是皇权,小人也愿同将军走一遭。”
“同生共死,我等愿随将军北上突厥!”
“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
周元礼听着,伸手摸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脸激动。
将四个士兵的尸体放到林边,朝着王彦消失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他刚刚看的清清楚楚,王彦身上穿的是宫廷禁卫的盔甲
周元礼走了,带着他的心腹手下朝北边逃离了。
王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将短刀插回到靴子里,目光转回到怀里人儿身上。
周元礼认识王彦,王彦却不认识周元礼,但他认得周元礼身上的禁卫盔甲。
‘莫非他们就是毒杀禁卫,叛逃出城的那伙人?’王彦心想着,就要开口询问怀里人儿的身份,不料,姑娘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王彦探了探李婉清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最后观察了一翻她的脸色,得出结论,她应该是疲劳过度才昏过去的,王彦尝试着喊了两声,没有把她喊醒,王彦只好重新抱起她,朝林子深处走去。
天亮时分,密谍的人出现在了周元礼消失的地方,为首之人收敛了巨石旁的碎布,交给了手下,同一时间,密谍已经将林子边四具尸体上的脑袋割了下来,回到了头领身边。
为首之人仔细扫视周围,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北边,一挥手,除了两个拿着首级的密谍,剩下的都随他朝北追去。
日落时分,赵忠跟陆川陆续回宫,赵忠比陆川回来的早,因为寻找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赵忠自然无功而返,跪在大殿下边,大气都不敢出,身子颤栗个不停,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凝聚成巴掌大的一滩水渍。
半个时辰后,陆川回来了,身后跟着二十个人,抬着十口箱子,箱子很干净,但却透着浓重的血腥气。
陆川命密谍将箱子放好,自己就同赵总一般在殿下跪了下。
“人呢!”李元昌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陆川、赵忠知道李元昌问的是谁,比起对周元礼的愤怒,李元昌更在乎的是李婉清,那个让他觊觎了十余年的闺女!
“老奴无能!老奴赶到之时,长公主已经”陆川压低着头道。
“已经怎么了。”李元昌冰冷的追问道。
陆川低着头,同赵忠一样不敢抬头,他清楚李元昌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旁观过无数次,却从未正视过。
“周元礼那个畜生玷污了长公主后,将长公主活活烧死了!”陆川声音陡然变得沙哑道。
大殿陷入一阵死寂,赵总咕噜咕噜吞咽了两口口水,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大殿之上,昏了过去。
陆川感觉得到李元昌在看自己,寒凉已经蔓延全身,陆川感觉如坠冰窟,陆川已经将替罪羊的人头都堆在了箱子里,托词也都准备好了,只需将李元昌的怒火引到那些替罪羊的身上,自己便能脱身,但此刻,陆川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低估了李元昌的愤怒。
李元昌周围出现了四个黑影,陆川身子颤抖不停,胯下湿漉漉一片,更有恶臭传出。
“尸体呢。”
不知过了多久,李元昌冷漠的声音想起,陆川挣扎着转身朝殿外吼道。
“把长公主的尸体抬上来!”
门应声而开,四个密谍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盖着红布,红补上放着一堆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