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一已经是第三天了吧?也不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死了没死?”
冰羽瑶口中所称的“可恶家伙”,除了辰申以外,还能有谁?
原来,这已经是她盛怒之下祭出冰钳巨爪、对付辰申过后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后者足足昏迷了至少两天两夜,才徐徐转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如今的冰羽瑶在提及辰申时,眼中虽依旧带着几分怒意,但你若往其眼眸更深处探寻的话,似乎能捕捉到一丝欣赏与担忧之色。
她对辰申的状况有担忧之情,倒不难解释。
因为如果辰申真的“大限将至”了,那也就意味着她冰羽瑶,乃至于整个羽仙冰宫的长老、弟子们,都将永远失去“冰霜之星”!
可是……那隐隐间蕴藏的欣赏之色,又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她不应该狠毒了辰申这“劣等人类”吗?
事实上,冰羽瑶对辰申印象的改观,皆因三天前、重伤昏迷了的辰申被人抬走医治之时,羽荨轻飘飘道出口的一番言辞——
“瑶儿啊,你觉得自己委身与他这么个‘劣等人类’,已是百般懊恼,不曾想他还出言侮辱与你,所以才会蓦然失控,对吧?”
“可你有没有仔细听过,他拒绝你的理由?”
“拒接我的理由?”
当时的冰羽瑶略显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师尊道出的后半句话,不明所以。
“是啊,理由。”
羽荨浅笑随眸:“他之所以不肯入赘我羽仙冰宫,是因为他已有妻室了啊!”
“所以,那小子才说出‘让你做妾还差不多’的话,在你听来,无异于深深的折辱。”
“可若是撇开私人情感不论,从更为公正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辰申的抗争行为,难道不值得肯定吗?”
师尊那轻飘飘的话音,在那时候的冰羽瑶听来,却仿若晴天霹雳!
“那个家伙……先是被砸碎了膝盖,后又差点被我的冰爪捏个粉身碎骨,都不肯松口。”
“原来,是为了不负发妻?!”
突兀地,冰羽瑶的耳边,再度响起师尊羽荨的传音——
“你可还记得我羽仙冰宫始祖的宗训?”
冰羽瑶猛一点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羽荨轻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那只是雕刻在石壁正面的、人皆可见的字句。”
“瑶儿,你以往也没少在福地洞天里闭关过,那石壁背面刻着的字,应该也曾见过吧?”
“嗯……”
冰羽瑶应了一声,继而如有所思的喃喃:“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啊!”
“祖师之训就两句话,其一便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教我冰宫弟子各个心生警惕,莫要轻信任何男人,被他们骗了感情。”
“也正因如此,我羽仙冰宫自祖师那一辈创立山门时起,便只收女弟子。”
“可别忘了,祖师遗训还有一句,便是‘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且不论那名为辰申的小子有无修为、是何身份,也不管他那‘劣等人类’的名头有多不堪。”
“他为不负发妻,甘受惨死下场的勇气与决心,都做不得假。”
“这不正是应了师祖所言那‘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值得托付终身了的标准吗?”
……
正是因为三天前,太上长老羽荨对冰羽瑶的这番“点拨”,才让她这冰山小美人儿的心熔化了些许。
这三天来,她越想越觉得师尊所言很有道理,以至于都变得有些“茶不思、饭不想、夜不寐”的了。
偶尔,她还会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某个想法吓一大跳!
就比如方才,那夹在银筷尖儿上的豆子因何滑落?还不是因为冰羽瑶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吓到了——
“啊呸呸呸,我我我我,我怎么会生出‘向自己追求示爱的异性泛滥成灾了,我又如何会比不过那小子的发妻’这种有些吃醋的怪异想法呢?”
“我、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呢,不,绝不!!”
“而且 ……而且那个家伙还是个没有丝毫玄气的‘劣等人类’,怎么配得上本小姐?!”
“不可能的,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啊呀呀呀呀呀,不想那么多了,我与他,最多只是一场、一场梦幻,对,是梦幻!”
“等我取得冰霜之星后,他的死活、去留,都与我再无关系了。”
这冰山小美人儿尝试着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要如何,该如何。
但她自己能否真正的做到,那可就不好说了……
再过得小半天光景,等日头沉下、月华当空时,辰申已然苏醒,正在进行最后的药浴静养的消息,已然传入冰羽瑶和羽荨的耳中。
那冰山小美人儿得知此讯,忽然觉得心尖儿上少了块大石头。
这种怪异的感觉,先是让她浑身轻快。
可等这豆蔻年华的美人儿再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可不是什么好势头!
“我怎么能对一个有妇之夫……而且还是‘劣等人类’中的有夫之妇有动心的感觉呢?”
“不行,未免夜长梦多、胡思乱想,我这就去找师尊,请她从旁辅佐,立刻与那家伙行、行那档子事儿,赶紧将冰霜之星夺入体内。”
“此后,我便与他再无瓜葛了!”
……
深夜,当辰申被两名女弟子颇为礼貌的送入殿堂时,他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