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倒影着众人的影子也变得有些扭曲,但只是一瞬,一切便又再次恢复原样。
殿内望不见落入湖中的星光,林凌的眼眸里却闪烁着比星光还要耀眼的泪珠。
陆尘飞带着易寒,易冲二人离开了月霞殿,那两名棕色衣服的青年向他们作揖,退到一旁。
“没想到林云竟然是牛坑村的唯一幸存者。”易寒脸上带着怜悯之色,“这屠村惨案真是匪夷所思。”
陆尘飞认真地抚平了身上衣袖的折皱,点头道:“只要掌门师伯过问了,这件事会有个交代的。我们走吧。”
易冲落在了二人身后,见两位棕色衣服的青年尚未离开,咧嘴笑道:“高师兄,唐师兄你们今年可是多了一个不得了的师弟呢!四年后的比武夺剑大家一起加油吧。”
棕色衣服中个子较高的青年连忙作揖,声音憨厚:“易冲师兄说笑了,这位师弟入门坎坷。掌门师尊让我们在这等候,等等接师弟回去,就不能恭送师兄了。”
“别别别!我最烦这些什么外围、内门、核心弟子的礼数,大家都是苍痕派弟子,亲如兄弟,你入门时间比我长,年纪也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师兄,你直呼我姓名就好!”易冲连忙挥手,跑向走远的两人,“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再来找你们玩!”
大殿内只剩下了掌门紫辰,石泉峰首座石寿青,五星峰首座苏敏柔,还有跪在下方的林凌。
“我,我其实本名叫林凌,双木林,壮志凌云的凌。自我记事起,就生活在牛坑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没有见过生生父母。那一日,苍痕派下山来沧海识珠,一共来了三人,一个青衣,两个紫衣弟子……”林凌泪眼泫然,哽咽的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却隐去了在老者那背书的三日时间,“醒来后,他们,他们竟然全都……只有我活着……”
前去牛坑村沧海识珠的人他们自然知道,戒律堂副长老周中,以及他的弟子曾无量和李无常。
“你是说,是他们杀了你们全村之人?”苏敏柔站了起来,清越的声音因为反感而显得有些刺耳。
“你并非亲眼所见,为何如此肯定?”石寿青同样眉间挑起,显然不相信林凌所说。
紫辰已然背过了身子,沉吟不语。
林凌紧紧咬住了下唇,感受着前方两股巨大的压力,毅然站了起来,用力抹干了脸上的泪涕,粗陋的布料将他的脸划得生疼,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那位青衣男人本想把我掐死,这种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听说苍痕派是天下正道,更是仙侠盟的领袖之一,我奶奶他们四十多口人的性命,还请各位仙人主持公道!”
“公道……”紫辰缓缓转过了身,脸上看不出喜怒,“也就是你这般年纪才说的出口的。”
“林凌,这牛坑村一事我和两位首座早已调查。你说的那三人确实是我苍痕派之人,但是,也是从那天起,他们三人都失去了踪迹!如今全天下的人都将这屠村的帽子扣在了我苍痕派头上,我苍痕派又去哪主持什么公道。”
牛坑村一事,苍痕派影响极广,不仅本派受污,就连仙侠盟也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压力。苍痕派知道此事后,已经派人全力调查,想要尽快找到真凶,还苍痕派自己一个公道。但不料,林凌的出现,将苍痕派最后一丝希望都覆灭了。
试想,牛坑村唯一幸存者都一口咬定是苍痕派的人干的,那他们还有什么说辞可言?如今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三人至今尚未找到。
当然这些门派辛秘如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仙人掌门难道是想护短吗?”林凌情绪激动,猛然踏上一步。
“放肆!”一声如同幽泉里呼啸而出的狂风,将殿内的烛光吹得呼呼作响。
石寿青已然站了起来,脸上忽青忽红,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林凌脸色苍白,竟然在那直直站立,没退一分一毫。殷红的血花像是寒风里开出的红梅,从他的嘴边缓缓溢出。
那是他下意识的咬紧了牙根,不小心咬住了舌尖流出的鲜血。
苏敏柔叹息道:“你这孩子当真倔强。牛坑村我们也专门派人查看过,每一位死者的致命伤并非来至于剑伤,而是类似于指爪或是尖锐牙口的锐器,和我苍痕派的剑法完全不一样。我苍痕派既是天下正派,又怎会徇私舞弊!这三人我们也已然找了许久,根本不见踪影,既然你是牛坑村唯一幸存者,我们自然也会为你找回公道。但你若是咬定是我派三人所为,万一凶手另有其人,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月霞殿的夜晚极为安静,林凌听不见外面的虫鸣鸟叫,唯有自己突突狂跳的心律。
沉默良久后的紫辰郑重道:“这件事我苍痕派会责无旁贷的继续追查下去,公道,我还不能给你。我只问你,是否还愿意拜入我苍痕派。”
林凌目光灼灼,毫不退让道:“若他日找到那三人,弟子希望掌门师尊能够让我来,清理门户!”
“哼!”石寿青脸色铁青,对林凌依然认为是苍痕派之人干下此事极为不满。
苏敏柔亦是皱起了眉间,抿唇不语。
“既然愿入我苍痕派,足见你对我苍痕派有所信心。但愿你在这里,能够磨炼心性,淡却怨念,也算是我苍痕派对牛坑村一点小小的慰藉。”紫辰唤进了门口的二人,向林凌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