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这一边,二十艘炮船上的将士们已经沸腾。三佛齐可是敌国!
“兄弟们,加把劲儿。灭了三佛齐,抢钱抢娘们的时候就到了!”各炮船船长也大呼小叫的激励手下。
这些人中过半都已在南洋晃荡多时,对于三佛齐的富饶是早有耳闻,而另外那些新赶来的炮船官兵,被其他人熏陶着,也满耳朵都是三佛齐繁华富饶的消息。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前文里就已经说了。你不给人家好处,人家凭甚为你水里火里的拼死卖命?理想那玩意儿固然可激励人心,但它不顶吃不顶喝。就是在梁山泊时期,陆皇帝都知道理想只是个噱头,实打实的钱粮才是真理。
当然了,要练出一支真正的强军,这作为噱头的“理想”却也真丢不得。
甚至于在明面上你还要尤其的重视这种噱头,不管士兵们真信还是假信,面儿上都要塑造出一种王师天兵的风范来。就好比后世的灯塔国大兵,高居‘皿煮’旗帜,俺就是王师了。可实则呢?无论是在霓虹于妹子的二三事,还是思密达的虐杀,乃至内部的那啥哈,比如说尾钩年会那事儿,还有飘飘欲仙这些事儿,其所有的肮脏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不是全都被掩盖住了吗?
所以,噱头和理想是必须坚持下去的。因为它们与中国的普世价值观是相一致的。
对于日后注定要承担着艰巨任务的外洋水师,陆皇帝从建立之初就隐隐的为之灌输着一种野性。战利品和战斗奖励,在一层华丽的外衣之下,红果果的利益刺激的官兵们全都双眼直发红。
就像陆齐早前为打击偷税漏税的不法奸商,还有大清洗过后编户齐民时的财产登记,对那些隐瞒报假者的追究惩罚,进劳改大队一至十年不等,没收全部或过半资产,那至少也要罚没一半,即便只是漏了不多的税,瞒了很少的田。并且高额奖励告发违法商贾地主的百姓,一般都是没收不发所得的一半。
这就很有点像是汉武帝时候的告缗令了。一旦发布天下,那是惹得一片沸腾。不知道让不法之人遭了秧,叫多少人发了横财。随着一个个事例的涌现来,陆齐朝廷的税收是不断增高,编户齐民和财产登记事宜也日渐顺利。
只因为这个世界对他们商贾士绅太不友好了。小偷看谁都是贼,日复一日的可叫人如何受得了?
而百姓的热情为何会如此高涨?可不就是因为红果果的利益么。
现在炮船上的官兵就是如此,人人心中都好像点上了火炉,一门心思想要抢上一把!
在这一点上,齐军外海水师官兵的野性,经过闽粤海面和南越之战的熏陶,比陆军可狂放的多了。
一时间人人全神贯注,就等着即将到来的决战啦!
陀旁亚里也是野性,麻六甲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仗着三佛齐的势,是猛打猛冲,而又屡屡得手。简直年青气盛,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脾气,看不起不远万里跑来的中国船队。
就是那朱罗的水师,都是顺着蒲甘西海岸摸来的南洋,这中国人却是如商贾一般直穿万里南海——不可能是顺着南越、占城摸来南洋的,不然他们早就该得到消息了。如此在海面上游荡了那般长久的光景,哪还能剩下几分战斗力?就是铁打的好汉也变成软脚虾了。
“轰轰轰……”
两边的战船越来越近,当距离拉小到里许左右时候,东海号的船头一偏,细长的船身便斜着对准了三佛齐水军,继续向前靠近,直到距离都近到百丈左右时。
一排船舷炮打了过去。
这个距离已经是最近的间距了,再靠上前去,便有可能受到三佛齐人弩炮弩箭的攻击。
海上搏杀,近距离的接触是必然的,但在那之前,炮船的作战模式却是先要放干对方的血。
陀旁亚里看到东海号忽然偏转了头,斜侧着身子对准了他部,感觉很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代的战船作战,招式笼统的概述来就只有三个。首先是撞击,其次是弓弩攒射,最后跳舷肉搏。如东海号这般模样,可不是在找死么?
但后头的陀毕罗却已经在高叫着:“火炮!”
中国人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利器,可不就是装载在船头船尾和两舷么。在这个消息传播速度缓慢的时代,三佛齐人已经听闻了火炮的名头,但他们始终对之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笼统的知道它的分布位置还有作战方式。
“轰、轰、轰……”连声的巨响,如闷雷滚过天际,八枚由链弹陆续喷出了炮口,在火药爆炸后所产生的推动力的作用下,飞速的窜出炮口,而后两个连在一起的铁弹就会告诉的旋转起来,离心力的作用下让它们爆发出强大的作用力。
若是能击中桅杆了,铁链缠绕,铁弹拽飞下,那再厚实的桅杆恐也经受不住这般的打击。
飞速旋转的链弹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切开,这是一种恐怖的武器,不过由于它的命中率很差,射程也远不如炮弹,最大的作用是体现在对帆布的杀伤上,桅杆的目标太小,命中率很是堪忧。除非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大幅度拉近与敌人的距离,集中火炮攒射。
现在的东海号便没有那一炮建功的幸运。八枚链弹命中了足足一半,却也只是把一马当先的陀旁亚里的座船风帆给打出两个窗户大的口子,而后船舷裂开了俩不大口子。
对面战船上一阵惊呼,不管是风帆上撕裂的口子,还是船舷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