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顿了下来,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方才继续,“夫君到了台州之后很忙,一个月回来的次数几乎可以数的出来,不管是我怀孕的时候还是我身子不好的时候,几次大战之后,台州渐渐安稳,可是他还是很忙,更忙了,柳柳第一次坐稳的时候他不在,第一次会怕的时候他也不在,第一次站起来走的时候他还是不在,可是啊,柳柳却是先叫了爹,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学会叫娘,当时我就想我是白疼这个女儿了!
柳柳的模样像她爹的比较多,还好她爹长得不算差,可那性子,她爹说像我,不过我一直不愿意接受,我哪有这般淘?学会了爬了便到处爬,还没学会走便开始跑了,摔了也不怕,五个月左右的时候总是扯动扯西的,最喜欢扯我的头发跟耳坠,简直是个小魔头,后来啊,迷上了吃东西了,见了什么便往嘴里塞,又一次将我给她玩的珠子给塞到了嘴里,吓的我半死。
因为她爹很少回来,所以她认不出来,一次她爹回来抱着她,她当场便哭了,让她爹难过了好些日子,再后来,知道有爹了,可是却指着那传递家书的信鸽喊爹,又让她爹伤心了好久,再长大一些,开始懂事了,也认得爹了,就算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也还是认得,而且,每次她闯祸她就喊爹,我气的觉得自己养了一个小白眼狼。
柳柳很爱闯祸,尤其是开始懂事的时候,有一阵子,是开始启蒙的时候吧,她迷上了给她爹写信,可又不识字,所以她爹经常收到一大叠厚厚的,里面却满是鬼画符的家书,不过她爹还是很高兴,兴高采烈地说要给她启蒙,搜罗了一大堆笔墨纸砚,还有书,比当年对我还要大方,不过却没有一天的时间教女儿,至于他搜罗的那些启蒙书籍,被开始迷上了撕书的柳柳都给撕了玩了,因为这件事,我狠狠揍了她一顿,结果便是她爬着出门说要去找爹不要娘了。
等哭够了,又忘了,继续撕,一次我整理账目的时候,她在旁边,见了旁边的银票,顿时舍弃了那些撕的开心的书籍,拿了银票撕了起来,我又是气的气急败坏的,又揍了她一顿屁股,可这小丫头却仍是不长记性,不过好在,她的兴趣从来就不长,没几天就腻,却又迷上了另一个更气人的游戏。
放火,这是一次推倒了烛台之后惹出来的兴趣,别的孩子见了火第一件事就是哭,她却呵呵笑了,笑的开心不已,之后,便乐此不疲的推烛台,开始什么烛台都推,可后来学聪明了,有火的烛台推倒才有好看的东西,那段时间府里鸡飞狗跳的,尤其是晚上,就怕一时没看紧她,让她把自己给烧了,当时我气的第一次下狠劲揍了她,揍的时候还算是听话的,可一转眼又忘了,而且还记仇,她爹一回来,便一副苦瓜脸的,窝在他爹的怀里委屈的不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她了。
后来懂事了,倒也没有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可还是淘,整天跟个野小子似得,最喜欢的就是她爹,最盼望的时候便是她爹回来,然而悄悄地给她爹告状,我说怎么怎么她了,至于兴趣呢?便是喜欢宝石,亮晶晶的宝石,每次收到了都宝贝地搜起来,连我也不给看,可对她爹却很大方,每次都选最好的送给她爹!”
“够了!”云氏倏然厉声喝道,眼眸微红,目光愠怒,“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们这七年的幸福吗?”
柳桥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云氏,摇头淡笑:“这七年来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易之云有大半的时间不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经历了许多次的生死关头,可是,我的确过的很幸福,但是,我不是在跟你炫耀,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成了母亲,从前许多我不懂的如今也懂了,包括那些年你对我的那些态度。”
“懂?你若是懂,岂会七年来……”
“我从未阻止过易之云接你来,更从未阻止他回来过!”柳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京城必定是很孤寂,我也知道我们不孝,所以,这次我们回来,你怎么对我都不为过,可是,我女儿没有对不起你!”
“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个女儿了!”柳桥看着她,正色道:“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正如当年你保护易之云!”
云氏手紧紧地捏着佛珠。
“你知道了是吧?”柳桥继续道,“所以这两年才会断了给柳柳的东西,如今才会这般对待柳柳!你怨我,甚至恨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不该迁怒一个还不算懂事的孩子!还是你的亲孙女!这七年来,不是我们不想接你去台州,起先,是因为局势不稳,因为我们身边也不安全,便是我跟柳柳有如此多人保护,也出了多次意外,就在不久之前,柳柳被掳走了半个多月,差一点没命,我是怕你到了台州之后又会闹的鸡犬不宁,可是我从未想过不理你这个婆婆,易之云更是如此!他不接你去,只因为一个原因,不想让你与我们一起担惊受怕,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可我七年没了儿子!”云氏却一字一字地道。
柳桥笑了,有些苍凉,“你儿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即便是我也不能,你从来就没有失去过你的儿子!你觉得我们在台州就fēng_liú快活?这七年来,我不过是比你见过了他几面罢了!”说完,又笑了笑,似乎是自嘲,又似乎只是无意义地笑笑,“其实我不知道我们该如何化解这些隔阂嫌隙,这般多年了,我曾经抱着离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