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之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数万人的尸体倒在这片大地上,使得这里俨然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血腥的味道弥漫整座百姓都是从睡梦之中惊觉而起,向着城内祭坛的方向望去。
血祭地坛正中央,一座巨大的汉白玉十字架在月光下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只是这光芒,此刻折射出来的不止萤蓝色的华丽,更多了一分凄美、一分血色。
吴晨双臂青筋暴起,浑身肌肉贲张,就连他的掌骨也因为拼命拉拽这数十万斤巨石的缘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乎就要在下一刻崩裂断折。
“吴晨,放开手吧。”
少女轻柔的话语好似一滴水珠滴入吴晨的心脏,像要平息他心中的痛苦,只是这水珠转而就变成了一根利刺,狠狠戳刺着他的心脏。
“我他妈竟如此废物!”
不屈的咆哮在吴晨的心中响起,他的双眼几乎就要渗出血来,凭什么!凭什么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入地下任人宰割?凭什么他要独自苟活,给以后的自己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失去了爹娘、失去了爷爷吴广,失去了蓝薇和蓝府上下,失去了虞梓姝和纪沧海,失去了整个玄隐宗,失去了应天府,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少年郎,放开手罢。”
少女苍白的俏脸上依旧笑靥如花,醉人的眼眸之中满是知足的光芒,看着面前这个双眸黑亮,血气方刚的小男人,殷柔忽然想起了十五年前在那漆吴山外围,两个人曾经相识相知的一面。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美景如歌,美人如画,只不过是惊鸿一面,就已深深镌刻心中,占据了彼此生命的一半,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缘分,就这样悄悄来临了吧?
“少年郎,你是一个人迷路才走到这里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依稀还记得,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人族,还是一个四岁少年,那可爱的面颊与黑亮的双眼似乎早就注定,这少年长成之后,必定不是一个寻常之人吧?
“呵……十三年,在我们兽族之中不过只是三天两日,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体内的血液越来越少,少女的视线已经变得神智模糊,眼神迷离。
月光下少女温柔的发丝被微风吹起,撩拨着吴晨的面颊,就如同当初在漆吴山外见到的那一泓潭水与少女的眼眸,让人如痴如醉,似梦似幻。
笑倾我心,美目流转,顾盼生姿,巧笑嫣然。
这世上,或许再没有如你这般倾覆天下的绝世容颜了吧?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相信一见倾心,我怕死,但我更害怕失去,这一回就算是死,我也要让这一辈子无怨无悔,用尽全部力气!”
吴晨浑身的气血像是沸腾了一般,那一百名的弟子结出的巨大血手印连连轰在他的脊梁之上,他的脊背此刻如同一堵坚壁,正在承受无数人的轰击!
“呵呵,想让我吴晨松手绝无可能,你遇见了我就别想一个人独活,更别想一个人死去,从今以后,我们两个没有生离,更没有死别!”
吴晨笑着开口,听到这句话殷柔的芳心蓦然一紧,已经合上的美眸之中忽然有一滴清泪,从那眼角中滴落下来。
“傻小子……”
周围的一切仿佛全都静止了。
吴晨感觉不到身后传来的剧痛,感觉不到天上清冷的银辉,感觉不到就快折断的掌骨,亦是感觉不到周围的喊杀声。
我和你,不过只是惊鸿一面,却已胜过朝朝暮暮。
……
“给!我!起!”
像是沉寂了万年的参天火山猛然爆发,像是被洞窟囚禁太久的雄鹰振翅高飞,这一刻吴晨的咆哮之声再次响彻寰宇,浑身毫无痛觉的他在这一刻,也不知道双臂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是在这一刻将那数十万斤的岩石猛然从地窟之中拉拽了出来!
“不可能!他竟然能将祭坛中央的巨力岩石拽出来,他还只是一个通灵师啊!”
“难道他隐藏了实力,竟然能够在一百名弟子的血手印下生还!他已经不是人了!”
周围的幸存者惊骇欲绝,那百名弟子也是被这一幕彻底震撼,竟然在一时间忘记了出手,至于刘高此刻的表情更是嘴角抽动,用那枯树一般的食指颤抖着指向吴晨,说不出话来。
咯嚓!
一剑砍断汉白玉十字架,吴晨将殷柔小心翼翼的从巨力岩石上抱了下来,血妖藤立刻从脚下破土而出,轻轻缠绕着殷柔的娇躯,带着她再次钻进了土地之中。
“今夜你们所有刘高的走狗,都要死!”
吴晨目眦欲裂,怒火滔天,通灵师又如何,寻常通灵师在强者面前只有任人宰割的局面,但吴晨不是任何人,他只是他自己,除非自己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否则在疯狂面前,他就是旷世强者,他便已天下无敌!
今夜,他要彻底燃烧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人能够再阻挡他的脚步!
三把长剑抖出三道巨大的匹练,吴晨气贯长虹,雄浑的灵力在元基世界翻滚轰鸣,三剑下去,所有的汉白玉十字架全部折断,几乎只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囚犯的手铐和脚镣便被吴晨悉数解开,重获自由。
“一个不留,全部斩杀,刘高交给我出战,谁也不准插手,否则就是我的敌人!”
吴晨的声音又冷又横,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