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御驾亲征,沈君临则留在京中暂代监国之职,沈君临一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二没有手握兵权,不过他的人脉是最广,代监国之职最好不过,乃说服那群老顽固的不二人选。
沈君临每日都会把看过的折子再誊抄一份,把原来那份送到边关让温偃亲自查看,这自然不是因为温偃不信任他,而是走个过程形式,好让一些人无话可说。
不过折子既然送来,温偃得空就会翻看,朝中的事情变化无常,她远在边关,韩风又随他出征,朝中只剩沈君临与赵烨执掌大局,她还是留心些,免得发生变故被打个措手不及。温偃就这般一边忙着与西廊国的战事,一边操心着朝堂的政事。
温偃以为西廊国会很快再次来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日,西廊国那边都是一片风平浪静,温偃的身体一时也经不起折腾,宋延君与韩风一致认为智取敌方,首先要沉住气,不能急于一时,便压着温偃让她好生休息,敌不动我不动。
就此两边谁都没有再动作,相安无事地过了五六日,温偃连夜召了宋延君与韩风来,商量西廊国会不会是要议和?毕竟西廊国国小,他们不能一举打下这场战,长久拖下去,西廊国必定要吃败仗。
温偃觉得自己应该是乌鸦嘴转世,她话还未说完,营帐外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闻声温偃就知道事情不好,果然,守在营帐外的士兵神色严峻地跑进来报称:西廊王带了一万西廊国的将士,兵临城下。温偃手下,也不过两万人而已,尽管差距悬殊,西廊国一万人打过来,温偃就是赢了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陛下?”韩风伸手在温偃面前晃了晃,温偃才回过神来,城门下西廊国士兵黑压压的一片,乍一看要觉得连吹过的风都带着黑气,令人浑身心中一滞,觉得甚是不舒服。
“啊……怎么了,抱歉,方才走神了。”温偃摇了摇头,两军对峙的紧要关头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宋延君始终坚守着自己只在后方打下手的“初衷”留守后方,并未跟过来,不然宋延君看到温偃这副样子,非得数落她一番。
“陛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可回营中休息,这里交给臣来处理也可,西廊国这些年来作风狂妄自大,既然他们不把我国放在眼里,臣自会叫他们瞧瞧我们越国将士的真本事。”
韩风紧了紧手中的佩剑,温偃却摆摆手,倒不是她信不过韩风,韩风战绩斐然,他往敌军面前一战自成威严,只不过眼下如此情况,西廊王忽然带一万人马过来,又不突袭攻城,而是等着主将出现,应是有事相商,她还是留下来看看情况。
“西廊王是何意。”温偃以男儿身现身,她如今的身份是温灵,刻意压低了声音,温偃的声线本就有些沉,如此一压倒也带了几分威严,不至于压不住场。
城楼下,西廊一万大军前,一年轻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快马,手持弯刀,头发尽数梳起,用带子束着,带子垂下几缕动物的皮毛挂在脑后衬得其人颇为英气,男子穿了一身动物的皮草,脚束长靴,通身收拾地干脆利落。
因常年狩猎与在草原上策马,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眉眼狭长,双唇微抿,鼻梁笔挺,相貌说不上多么惊艳帅气,却也很是秀气出色,长得颇有特色,温偃心中一阵胡思乱想,竟觉得这西廊王与温辞站在一起,也是般配的,可惜才子有意,佳人无情。
只要温辞一日不愿意,温偃就一日与西廊国杠下去,两败俱伤的准备温偃是早做好了,温偃不求其他,只求能护温辞一生安康,在她力所能及时,莫等今后没机会了再追悔莫及。
“本王不过是想求娶越国长公主温辞,分明和亲就可解决的事,何必多翻周折,言灵帝何苦要到两国开战的地步,先前越国派假公主和亲,诓骗本王一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今日在城楼下,本王就再问一回,本王求娶越国长公主,言灵帝允还是不允。”
西廊王字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声音中气十足传得甚远,气势愣是压了温偃几分,人群中一人的眸光闪了闪。温偃听这话却不乐意了,她怎没看出来,西廊王还是个如此自作多情的人。
“朕不允又如何,西廊王未免太看轻越国,莫说越国公主,但凡是越国子民,朕都不会轻易奉送出去,朕劝西廊王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我越国将士绝不妥协!”
一石激起千层浪,温偃简短几句激起将士们的士气,在城楼上一呼百应,将士们跟着高喊:“绝不妥协!绝不妥协!”
西廊国以骁勇善战出名,越国士兵气势如虹,西廊国这边亦毫不示弱,西廊王没有急着与城楼上的温偃喊话,面无表情地击掌三下,几名西廊国的士兵推着数辆囚车来到城门下。
囚车的空间很大,大致关了一百多人左右,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分明是越国人,西廊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一看这阵仗,温偃眼一闭,果然,她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出现了。
“言灵帝,这一百多号人可都是你们越国的人,尊贵的越国皇帝,方才你不是还言辞凿凿地说不奉上越国任何一人么?现在本王就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温辞长公主,嫁还是不嫁,这一百多条人命,全在陛下您这一声令下了。”
西廊王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在打温偃的脸,不交出温辞,这一百多号人的命就交代在这里,可交出温辞,那他们之前做的那些努力算什么?自娱自乐?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