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事关我越国安危,必须严加排查!”
那些话语交叠着,声声带刺,入了几人的耳朵里。
沈君临说的话半真半假,抓住了人不错,可招供却是假的。
普通的刺客和他国派来的刺客在此事上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若是别国的杀手,柳太尉身为兵部最高掌权者,必将是要受到极大的牵连。
若非沈君临提前得知了消息,他怕是也没有办法真正动摇得了柳江的地位。
柳筠和柳江脸色黑如锅底,目中是愤恨,是厌恶,是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杀意。
沈君临笑着,似乎对群臣的反应极为满意,他面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然后目光稳稳的落在了柳筠的身上,如同一张大网,将她网了个结实。
“试问那些刺客是如何混入了守卫森严的六卫率当中,又是如何将众多记录在册的卫兵齐齐替换掉的?此事单凭两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应该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吧?那么,柳太尉,王后娘娘,关于此事,您二位可有什么见解?”
沈君临的眼中毫无惧意,他娓娓道来,字字珠玑,面上依然风轻云淡,似乎胸有成竹。
他话语中对于柳家的指责之意再明显不过,柳筠有些咬牙切齿,沉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沈君临挑了挑眉:“臣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我想寻常人都能听得明白。”
王后看向沈君临,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宫?以下犯上,实属大逆不道,来人!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那些侍卫和韩风的将士们纷纷拔出了佩刀,一时间剑拔弩张!
“大胆!你们难道要造反不成!?”
柳筠的双眼猩红,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韩风上前一步,从衣袖里拿出皇帛,大声道:“王上密旨在此,任何人都不得动九皇子和沈公子半根汗毛,玉玺为印,谁敢违背!”
朝臣看到王上遗诏,慌忙叩首。柳筠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温岭一直在寝殿时醒时睡,他何时给韩风下了密旨,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韩风扫视满殿朝臣,冷声道:“越国的天下永远姓温,沈公子乃是九皇子的老师与谋士,而九皇子是我国唯一血脉,若是何人敢对此二人不敬,便是与我大将军府为敌!”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谁人都不敢再造次。
温言虽是皇子,但到底是个傀儡,朝内不能掌政,朝外不能统兵,无半分实权。而沈君临和韩风却不同,沈君临足智多谋,将柳家压制至此便全是他的手笔,谋士与主共存亡,他的那般脑子和胆识,常人都是斗不过他的。
韩风身为大将军,镇守边关,屡战屡胜,满是功勋,越国兵权近一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而今有沈君临帮忙,他手中的兵权更是大到无法想象,亏得他对越国忠心耿耿,宣誓皇恩万世。
韩风一介武夫,向来不问朝政,朝臣们从未想到,将军府也会插手此事,随后便慌忙向跪拜行礼,高呼圣上万福。
温言见自己的面前跪了一地的人,小小的脸上满是惊讶,他下意识的向后浅浅的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个人。
温言回过身,看着沈君临展颜而笑。
“不要怕,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越国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那双眼睛里漾着细碎的星光,他站在他的前面仰着头与他相望,身后映着自殿外洒进的曦光,浮光流转中,端的是风姿绰约,举世无双。
时光仿若在那一刻静止,那一刻,温言的心中没有即将将柳筠彻底压垮的快意,也没有成为越国储君的兴奋。
心中想的却是长大以后,想要成为一个和沈君临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