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听罢忽的笑出了声。
暖春皱眉看她。
“愚蠢。”宋娴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暖春听罢,神色渐渐冷了下去。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你大可去告诉皇上便是,你看他是信我还是信你?就算皇上相信,你觉得他能够把我如何?如今我的腹中孕有龙子,我父亲手握重兵兵权,而且别忘了,那些事情你也参与了不少,你看你说出来以后,皇上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
宋娴的表情得意,暖春脸上的笑意终于再不见一丝踪迹。
这些暖春不是不知道的,那些话的确不错,可唯一的一点是,楚轩如果真的知道了这一切,那她必定会失去楚轩的心。
让暖春意外的是,宋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宋娴几乎是有些嘲笑的看着暖春,那一刻,暖春有一种极其屈辱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浑身被扒了个干净,然后宋娴就那么满是嘲笑的看着自己一般。
暖春忽然觉得,她或许一直以来都太过小看宋娴了。
宋娴的母家势力庞大,此番若是真的生了一个小皇子,那身份必然会更为尊贵,连楚轩都会有所忌惮。
能够与她抗衡的只有温偃一人,所以宋娴才会这般费尽心思的想要除掉温偃。自己无权无势,有的只有心思计谋,用那些去扳倒宋娴,似乎有些勉强了些。
暖春没再说话,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多加考虑,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鲁莽了。
宋娴靠近暖春,靠在她的耳朵边上,姿势甚至有些暧昧,她的声音极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道:“不过也不妨告诉你,解药是不存在的,温偃死定了,你最好也老实一些,否则,下一个就轮到的就是你。”
说完,宋娴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不屑。也未在多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只留暖春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良久,暖春忽然笑了。
她觉得自己刚刚就是在自取其辱而已。
她抬头望着已经亮起的天空,周围不知何时起了些迷蒙的雾气,暖春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茫。
事到如今,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又能在楚轩的身边待到什么时候呢?
那一瞬间,暖春忽然想起了温偃曾经和自己谈及‘自由’两个字的时候,眼里曾经闪烁过的光芒与憧憬。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目中满是疲惫。
现如今,她好像懂得了一些。
只过去了短短一夜,温偃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起来。
温偃依旧昏迷不醒,天刚蒙蒙亮,她便开始不断的往出吐着黑血,一口接着一口,整床被子都被漆黑的血迹染透。
太医说,这是温偃的内脏已经开始融化的迹象。
绿竹在床边一边哭一边擦拭着温偃不断吐出来的血,她的双眼哭得通红,一直在抽噎,又在极力的忍着,
楚轩坐在一边,手脚冰凉发麻,久不能言。
他昨夜便已张贴皇榜,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前来解毒,可直到现在都半点消息也没有,他能等得起,可温偃等不起。
楚轩看着躺在床上的温偃,她的脸色苍白,双目紧紧的闭着,再无往日那般的神采。
楚轩不知道从心底里传来的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可从不断颤抖着的双手来看,这种情绪约莫叫做‘恐惧’。
楚轩在害怕。
他有些害怕温偃会这样死掉。
楚轩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情的滋味,只是这种感觉,他此生便只尝这一次就够了。实在太苦涩,又很美好,跌跌撞撞,又百转千回,那么痛苦,又这样痛快,很想遗忘,又舍不得放手。
人世间的事莫过于此,楚轩曾听人说过一句话,人这一生,常常会用一个瞬间来喜欢一样东西,然后用多年时间来拷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东西。
楚轩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若是温偃真的出了意外,自己要如何自处。
可光是想想,他就感到喘不过气。
众人一夜未眠,可此时已经无人再去想睡觉的事情。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出送着,绿竹一直擦拭着温偃吐出的血,那太医又在不断的尝试各种法子延缓毒性的蔓延。
一时间,整座宫里都忙的不可开交,气氛煞是紧张,谁也不敢在楚轩面前多说一句话。
直到接近下了早朝,楚轩才疾步的往温偃寝宫处走去,若不是现在他的根基未稳,这早朝他也定是会罢了的。
还未等走出百米,楚轩的耳边忽得听闻一阵躁动。
那真的是极小的声音,只有周围的树叶一直在不断的哗哗作响,明明没有风的天气,那些树叶却会无风自动。
楚轩几乎是下意识的防备了起来,他的目光冷然,极为凌厉的看向了传出声音的树林子,手已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头。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这诡异的气氛让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一步也走不动。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那是杀气,凌厉到连空气都在微微颤抖的杀气。
还不等楚轩反应,只见一个烟花一样的物什忽的在空中炸裂开来,透白的天空下,楚轩只见到天空白光炸裂的同时传出了一声巨响。
楚轩几乎是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瞬间,无数个穿着黑衣的刺客倾巢而出,楚轩的脸色巨变,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大喊道:“锦衣卫!六卫率!护驾!”
说完,他瞬间一把抽出了一旁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