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皇上的,不是说皇上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吗?怎么突然又咳嗽不止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皇后的人还未走进房内,带着些许尖厉的斥责声倒是当先传了进来。
楚玉一听见这声音就觉得心底有股子怒意涌了上来,但现在显然不是她与皇后正面交手的好时机。她尽力低着头,像个畏缩的宫女一般退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可皇后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怎么,明明一进来就直冲冲地朝着楚皇床榻方向去的人,却偏偏好巧不巧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皇后原本疾行的步子就生生顿住了。
“你,抬起头来!”皇后的语调带着不容抗拒威严。
楚玉心中一紧,知道今日怕是怎么也避不过了,于是她索性大方地抬起了头来。“见过皇后娘娘。”她的语调平静而舒缓,可听在皇后耳中,这样平静的语调反而成了对她明目张胆的挑衅。
“楚玉!果然是你!”皇后的语骤然变得高昂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楚玉,就像是一头暴怒中的母老虎,“你怎么会在这?!”
楚玉还未来得及答话,皇后已然忍不住对一旁的宫人怒吼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让一个平民未经召见便溜到宫里来,这要是个刺客,那皇上现在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恕罪!”伺候在一旁的宫人们不敢有丝毫的辩驳,赶忙一股脑地匐跪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喜鹃见此赶忙给皇后顺了顺气,安抚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动怒,这底下的人不会办事,拖出去处置了便是,皇后娘娘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值当了。”
喜鹃这一句劝慰确实很符合皇后的心意,她冷漠地扫了一眼那些匐跪在地的宫人们,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色泽,“传本宫的令,今晚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这些宫人们伺候不周,通通都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突闻此消息,那些宫人们无一不是哀哭一片。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和定见此亦是心中发憷,但到底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皇后……”
“你,本宫会另外处置!”皇后狠狠瞪了和定一眼,将他的话头截断在了嘴边。
和定嘴角含了一丝苦涩,却不敢再多言,只是看着那些宫人一个个地被拖出去,他难免会有些唇亡齿寒之感。
皇后见所有人都处置妥当,于是便将目光又移回了楚玉的身上。“夜有平民不经召见擅闯皇宫,来人,拖下去仗责五十,再将其轰出宫去!”
皇后定定地看着楚玉,眼底的恨意比外头的夜色更为浓重。
楚玉亦是眼神一冷,五十大板!干嘛不直接说杖毙她得了!
“咳咳,”就在气氛僵着之际,里间的床榻上忽然传来了两声微弱地咳嗽声。
众人闻之,心中俱是一紧,皇后更是赶忙给一旁的那些侍卫打了个眼色,那些侍卫登时会意,赶紧上前麻利地捂住楚玉的嘴,就要将她往外拖去。
只不过这些侍卫的动作到底是没有里头之人说话的速度快,“皇后的权力是越来越大了,现在竟连朕的女儿也敢动了。”
楚皇的声音很是微弱,就像随时都要背过气去似的,可在场却无一人敢小觑这个缠绵于病榻的男子的话。
那些侍卫很快便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退到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形势,而皇后身上则是骤然惊出了一声冷汗,“皇上说笑了,皇上才是一国之主,臣妾只不过是协助皇上打理后宫事务罢了……”皇后说到这顿了顿,又大着胆子试探道:“皇上是不是夜里困乏,还未曾完全苏醒——臣妾方才想要处置的只是一个未经召见,私自溜进宫的普通女子罢了,并不是皇上的女儿……”
“哼,”楚皇发出一声讥诮的冷哼,似乎对皇后的所说所言显得很是不屑,“来人,去传朕的命令,即刻恢复三公主的身份,并赐封号德孝公主。”
楚皇这一句话对于皇后来说无异是惊涛骇浪拍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不由颤了一颤,幸得一旁的喜鹃扶住,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至此,楚玉知道她已经是翻盘了。她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又带着嘲讽的冷笑对她身前的皇后开口道:“母后可仔细一些,小心别闪了身子。”楚玉刻意将母后这两个字咬得极重,随后她也不再去看皇后铁青的面色,径直进了里间查看楚皇的病情去了。
皇后没想到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楚玉弄出宫去,可楚玉居然这么容易就又重新回到了宫中,而且荣宠更盛,可怜她自己的女儿却要远嫁他乡,日日忍受父母不在身边的离别之苦。
皇后只要一想起她这个小女儿的处境,她心里就有如刀绞一般痛不欲生。看着里间亲亲热热的父女俩,皇后也无意再在这找不快,只随意寻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便由喜鹃搀扶着快速地退了出去。
而一回到自己的宫中,皇后就忍不住发起了脾气,但凡是触目所及的物什全都被皇后砸了个稀巴烂。
喜鹃虽为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可此时亦是不敢开口劝慰,只是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不敢多言。
好半天后,待得皇后自己发泄得累了,喜鹃这才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茶上前去,“皇后娘娘消消气,喝口热茶吧。”
然皇后却是余怒未消,一把就掀翻了喜鹃递过来的茶水,滚烫的茶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