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答:“淮南家里。”
徐九拿过,打开看完,长叹一口气。
他弯腰将杜五扶起,将信递给他。
杜五极快看完,心里不由暗道真是老天助他,面上则露出担忧之色。
“钱塘吴节度使竟据城自立了?”
钱塘距徐家盘踞的江宁只有不到一天的船程,但两地却是分属两个节度使管辖。
江宁以及周边郡县由徐九的亲叔,才名远播的徐四郎出任,钱塘一地则是吴江吴节度使管辖。
杜五在心里盘算片刻,道:“据我说知,吴节度使本人并不善战,若是操控得当,一波强攻,便能攻克。”
他道:“郎君,这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大郎君定会请战。”
徐九叹了口气,点头。
杜五道:“大娘子既然传讯,定是想要郎君也去争这功劳。”
徐九皱了皱眉。
他筹粮都弄得一塌糊涂,不用想,阿耶肯定不会答应让他去攻城。
杜五睨了眼徐九,道:“时逢乱世,战将更受推崇,若大郎君此番拿下钱塘,只怕大局便会落定。”
徐九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杜五侧头沉吟片刻,道:“郎君,不然你先去新繁与淮南交界的水道,待我得粮,便去寻你,如何?”
徐九没有吭气。
“郎君,”杜五道:“此时可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当断需得断啊。”
徐九看他一眼,道:“这船他们都认识,你不能再用,我送你去前面阜头,你再寻一只篷船吧。”
杜五微笑,点头。
待到来到阜头,他遥送楼船。
转过身时,他面色一沉,道:“去新繁。”
跟随他同去的护卫偷偷对个眼色,谁也不敢吭声。
而此时新繁县衙的阜头上,司空茂再三谢过县史,才带着梁二和司空八郎等人回小院。
司空茂笑意温和,热情又不失长辈关爱的招呼柳福儿和梁二暂且歇息。
而后拎着耷拉着脑袋的司空八郎去书房。
司空八郎认错态度极好,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叙述一遍,而后道:“阿耶,梁参军为了救我,把粮都给徐家了。”
“我知道,”司空茂瞪他一眼。
司空八郎立马老实窝回下首。
司空茂吸了口气,道:“我这次来只带了几百石,让他们先带回去,余下的等我筹齐了,再派人押送过去。”
“阿耶英明,”司空八郎倒杯甜浆,递到司空茂手边,乖巧无比。
司空茂喝了口,叹息道:“梁参军瞧着年纪似乎比你还小,你看看他,再看看你,有何想法?”
司空八郎蠕了蠕嘴唇,小声道:“没想法。”
别人家的孩子神马的,最讨厌了。
虽说司空八郎自己也会反省,但被阿耶这么明晃晃的鄙视,他天然的生出逆反。
“什么,”司空茂两道浓眉一动,表情一厉。
“儿子是说甚为惭愧。”
司空茂捋着胡子点头。
忽然,司空八郎灵机一动,道:“不然下次送粮,儿子也跟着去,也算帮家里尽一份心。”
司空茂挑眼,司空八郎呵呵的笑,并讨好的上前给司空茂敲背。
司空茂闭目享受了会儿儿子的殷勤,想想骁勇无比的梁二,微微点头。
也罢,或许接触多了,儿子也能变得懂事些。
司空八郎暗喜,待到离开正房便喜滋滋的去边上的小偏院去邀功。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发现他不管怎么转动视线,总是巧妙的避开她。
她不由好气又好笑,便道:“八郎,可是我脸上长了花,骇到你了?”
司空八郎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看柳福儿,“大郎,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
柳福儿摇头,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她转开话题,“杜五脑子灵光,心性却狭窄得很,且他手段毒辣,心思还缜密,真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尤其是你,”她看向梁二,道:“徐九受宠,连带的杜五也会被重用,与梁家并非好事。”
梁二很不以为然,道:“他再厉害,不也被整得灰头土脸?”
柳福儿道:“但咱们也被他逼得两次烧粮。”
梁二顿时一萎,心在噗嘞噗嘞的痛。
一千多石粮啊,就这么化成灰灰了。
柳福儿成功暴击梁二,又跟司空八郎道:“杜五没拿到粮,必定不甘心,不知世叔带来的粮船可安置妥当?”
“没事,”司空八郎笑道:“我这就去命人将粮船入库。”
柳福儿摇头,“杜五狡诈,只有些看守怕是不成。”
梁二点头道:“未免意外,我们还是即刻启程,将粮送回去才行。”
“这么快?”司空八郎有些失望。
“来日方长嘛,”柳福儿笑道:“你不是还要运粮过去吗?到时边关再聚。”
司空八郎一想也是,便道:“那我随你们去县衙,既然已经过了明路,开个过所应该不是问题。”
众人随即上了阜头,一路来到县衙后身。
司空八郎与梁二进去办理过所,柳福儿转去厨下问菜蔬等物可置办齐全。
船娘睃了一圈,说少了些时蔬。
柳福儿便让她赶紧趁着这空档去买。
将近两刻钟不到,梁二两人回来。
柳福儿下到阜头,与司空八郎道别。
司空八郎很是不舍,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目送粮船徐徐走远。
待到来到关卡,柳福儿立在甲板之上,看周小六只交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