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江陵城的府衙。
柳福儿才刚把积压下来的公文处理明白,准备前往淮南。
兵士进来回禀,道:“城主,外面有人寻你,说是故人。”
柳福儿讶异。
她的故人少的可怜,大多都在近前。
她挑起眼,见兵士还在等着,便道:“带进来。”
兵士出门,很快带着一老一少外带一小婴孩过来。
“你们是,”柳福儿迟疑。
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们。
婆子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重重叩头,呜咽道:“柳城主,救命。”
年轻妇人见状也跟着跪下,只是她怀里抱着婴孩,不好动作,只深深的垂下头,表示恭谨与柔顺。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柳福儿忙从案几后起身。
才要走到近前,便有兵士上前。
柳福儿明了,他们这是担心她们图谋不轨,便虚抬手,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婆子见得兵士举动,便道:“柳城主,老奴乃是崔家家生子,早前随着崔娘子陪嫁去了徐家。”
听了这话,柳福儿心里便有些明了她的来意。
婆子从怀里摸出崔十一与她的血书,道:“郎君过身,娘子与我归家之时遇袭,娘子为抱小娘子,便让我二人护送她来这儿。”
柳福儿垂眼,将信仔细看完,才点头,道:“你可以放心,崔娘子并没有事。”
婆子长长吐了口气,面上显出几分轻松。
柳福儿微微笑道:“我不知崔娘子这般是何用意,不过既然是她的意思,我便接了便是。”
“只是我正打算去淮南,嬷嬷是与我一并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婆子看了眼还在吃着奶的婴孩,摇头道:“既然娘子无事,那我便留下。”
“也好,”柳福儿示意兵士把人带下去安置了。
奶娘缓缓起身,柳福儿随意扫了眼,不由皱起眉头。
待到三人出门,她立刻回去府里。
包娘子正给她调配身体以及预防风寒一类的药,见她过来,便指了案几上堆着的道:“让人都拿去,我把用途都标注了,赤槿知道该怎么弄。”
柳福儿嗯了声,道:“徐四的孩子来了。”
包娘子听了头,抬眼道:“怎么来这儿了?”
柳福儿摇头。
片刻,又猜度道:“徐四过世,崔娘子在内宅举步维艰,还有人再侧想要谋害,她不得已,只能把孩子送出来。”
“那也不该是你这儿啊,”包娘子道:“崔家人呢?”
柳福儿摇头。
包娘子道:“你啊,就是一根筋。”
“这事在你把人留下之时,就该问清啊。”
柳福儿一笑,道:“徐四与我是莫逆,他的孩儿便是我的孩儿,就算有麻烦,难道我还会怕吗?”
包娘子点头,道:“那倒也是。”
她道:“反正徐家就是找上门,也打不过梁二。”
柳福儿睨她,道:“看你说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梁二是,”包娘子吐槽。
梁二宝贝柳福儿,在江陵已是人尽皆知的。
柳福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我把人安置在府衙后身,你没事就过去看看,我瞧着那孩子像是有点不大妥当。”
“肯定的,”包娘子与陈郎中时有联系,对崔十一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些。
她道:“她是从娘胎里便不足,出生时又不足月。”
“真说起来,她怕还不如康儿。”
柳福儿点头,道:“我会与常叔说一声,府里的药材你尽管用,若是缺了就去买。”
她道:“徐四就留下这么一个根苗,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包娘子道:“就我一个不成,你这次去顺带把陈郎中捎回来吧。”
柳福儿转了眼睛看她。
包娘子板着脸,一脸的公事公办道:“他心细,有些活就得他来。”
柳福儿眉头打动的连连点头,表示明了。
包娘子被柳福儿弄得耳际泛红。
柳福儿知晓她脸皮薄,未免她恼羞成怒,便没有多待。
回去自家小院,没等坐稳,梁康与汪四郎便颠颠过来。
梁康跑到柳福儿跟前道:“阿娘,你又要出门了?”
听得儿子这话,柳福儿心里忽的有些不是滋味。
她摸着儿子的脑袋,道:“有位世伯与阿娘关系极好,他过世了,阿娘过去吊唁。”
梁康点头。
汪四郎已经与他讲了关于祭拜的事情,虽然他有大半都听不懂,却也知晓此行阿娘必须要去。
他不舍的在柳福儿跟前扭啊扭。
柳福儿拉着他道:“阿娘明天才走,今天可以陪你噢。”
梁康立时弯起了眉眼,用力点头。
汪四郎极快是睃了眼梁康,内里是满满的羡慕。
柳福儿摸了把汪四郎,道:“待会儿让重槿多做些菜色,咱们大家一块坐坐。”
汪四郎抿着嘴浅笑,矜持又内敛。
柳福儿叫来赤槿,命她抓紧去办。
赤槿笑着应声,出去寻重槿准备。
柳福儿便陪着梁康和汪四郎玩了起来。
傍晚,重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
几人团坐一起,亲亲热热的吃了顿晚饭。
喝了些热茶,汪四郎便离开了。
梁康不舍得柳福儿,硬是赖在房里,不肯走。
柳福儿便由着他,一并歇了。
第二天清早,柳福儿早早便起来。
她简单收拾了下,便要去赤槿出门。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