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出邠宁境内,大船行速
为了不耽搁时间,船重又上开阔河道。
如此才过半天,梁大便知道柳福儿行踪。
他略一沉吟,吩咐车大,“让卡口直接放行便是。”
车大领命,出去传消息。
车二上前两步,道:“将军,柳夫人素来多智,若有她相助,拿下汪家定然不在话下。”
梁大微微摇头,道:“她一路向北,定然是寻二弟,我若在在此时拦下,她便是留下,以她与我的积怨,我也不敢用。”
车二看了梁大一眼,往后退去。
梁大却叫住他,道:“你带两个人去河东,问问二郎可能应付。与他讲,我这里一早准备妥当,若他需要,这里随时支应。”
车二答应着,快步出门。
梁大望了眼他背影,轻叩案几。
良久,他叹了口气,微微向后仰靠。
半月后,河东大营不远的阜头,柳福儿将一早写好的信交给准备折返的梁家军,又叮咛早前寻得汪三郎的兵士,道:“与司马言,汪三郎是可信之人,让他莫要轻慢。”
几人赶忙点头,拱手离去。
柳福儿遥望了眼军营,命令开船。
大船悠悠向北而行。
梁二接到消息,急忙赶到阜头,只是河水悠悠,哪里有大船踪影。
梁二剑眉紧皱,眉间褶皱紧的可以夹死苍蝇。
紧跟其后的几人不由背脊发凉。
蔫蔫随着他回到帅帐。
梁帅坐与主位,将信摊开来。
看完之后,他道:“夫人可有说其他?”
接了柳福儿嘱托的汉子急忙上前,将柳福儿叮咛重复。
梁二嗯了声,抬眼见几人皆小心望来,便摆了下手。
几人如蒙大赦,急忙溜出去。
待到站定,几人面面相觑。
平常瞧着司马也挺随和的,谁想到一涉及到夫人,竟然如此暴躁。
大帐里,梁二重又摊开信,细细看了遍,很是不满的撇嘴。
便是战事重要,也不用通篇都是吧,好歹也写点别的呀。
梁二重又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渐渐的嘴角开始上扬。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娘子这般关心战事,也是知晓阿耶伤病在家,梁家在朝堂威信减弱,希望借助此战,让梁家重振声威吧。
梁二咧了嘴,歪着头,放任身体靠在椅背上,把信摆在眼前,嘿嘿的笑。
葛先生从外面进来,见他一副游魂相,都没眼看。
他转去一旁坐定,给自己倒了杯浆。
一杯喝完,见梁二还在犯傻,不由轻咳几声。
梁二这才回过神。
他看着葛先生,道:“你几时来的。”
葛先生捋着胡子的手一顿,道:“就在你把信掉过来,脑袋朝下,往上看的时候。”
他似笑非笑的看梁二。
梁二嘿嘿的笑,全然没有被调侃的自觉。
葛先生微微摇头。
好吧,他承认,这小子的脸皮比老子厚太多,他服了。
“听说柳夫人送信回来,可是有何妙计?”
梁二点头,把信递给他。
葛先生看完,笑着点头,手顺势递到一旁的灯烛边。
火苗瞬时舔上来。
梁二哎了声,一个箭步窜过来。
葛先生身手还算灵巧,一个侧身躲开。
“先生,”梁二瞪大眼睛,喝道。
葛先生眯了眯眼,忍着捂耳的冲动,硬是等到信烧了近半才松手。
梁二盯着地上跳动的火苗,面色发青。
葛先生道:“这信留不得。”
梁二抬眼,隐带凶光。
便是久经风浪的葛先生背脊也有些发凉。
“便是夫人知晓,也会赞成这般做的。”
梁二一直一直的盯着他,半晌冷哼了声,道:“我还不知道这信留不得。”
他重又折返回主位坐定。
葛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把老骨头总算保住了。
没有其他干扰,梁二总算开始专心思考柳福儿的提议。
葛先生也不急,捋着胡子静等了两息不到,只听梁二道:“这事暂且不急。”
他道:“山南那边有魏堰在,一时半会乱不起来,还是先把田家这边搞定,等到那边打得不可开交,咱们再参与也不迟。”
“司马说得极是,我也是这个想法”葛先生连连点头。
梁二微微扯了个笑,道:“如此,这里就有劳先生了,我去寻田大商量一下。”
葛先生起身,拱手领命。
梁二转去里间更衣,趁着微黯的夜色,直奔远处高耸着的高大城墙。
而在另一处高大的城墙下,柳福儿等人正等着过卡。
与草木皆兵的河东与河中几地不同,边关战事才歇,契丹被梁家打得退回自己地盘休养生息。
边关周围迎来了短暂的平和时期。
今年北地的秋收照比其他地方都要晚,此时才刚入仓不久。
与河东的凄惨相反,北地今年的收成明显好过往年。
粮食满仓,又没有外族劫掠,除开交给官府的赋税之外,余下的都归百姓和地主。
今年,大家日子都要好过很多。
相应的,城里城外的生意也兴盛许多。
柳福儿立在甲板之上,看着船夫面带喜气的撑着吃水极重的船过卡,不由也跟着扯了下嘴角。
梁家军浴血奋战,跟契丹人玩命的厮杀,为得不就是如此吗。
柳福儿笑望船夫走远,转头见汪四郎和梁康两人手拉着手的过来。
她笑着招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