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几个月,即便梁二时常写信回来报平安,柳福儿也还是惦念。
而在边关,梁二带着闪骑营浴血而归,其后紧随着大批牛羊等物。
回到营地,葛先生笑吟吟的迎了梁二,道:“二郎君英勇。契丹受此重创,定会收敛,边关该有三五年的安生日子过了。”
梁二呲牙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进帅帐回话。
梁帅照例板着张脸,对于儿子的功绩,他只点了下头,说,“还不错。”
梁二呵笑。
梁帅道:“收拾一下,准备拔营。”
梁二啊了声,道:“这么急?”
梁帅沉沉嗯了声,道:“你田世伯出事了。”
梁二面色微变。
“突厥打来了?”
眼见儿子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梁帅道:“他拿了朱宕长子,拒不放人。”
梁二无声哈了下。
以田家和梁家交情,去个人,商量一下,难道不能给这个面子。
梁二抬眼,见梁帅面色沉沉,也不敢多问。
只会,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会是田家。
这可是要受千夫所指,要被史官记录在册,遗留千年百年的。
梁帅斜了儿子一眼,道:“还愣着作甚,还不收拾一下,整兵出发?”
梁二哦了声,想要拔脚,又顿了下,道:“我不等大军一起?”
梁帅道:“等着大军得什么时候?你先去。”
“见到他,好言相劝,让他万勿冲动,坏了自己半辈子的名声。”
梁二微挑一边眉毛,撩了帘子出来。
葛先生正在边上看兵士收拾帐篷,见他出来,便道:“要去河东?“
梁二点头。
葛先生道:“田节度使之事,你怎么看?”
梁二警惕看他。
葛先生笑了。
“放心,不会告诉你阿耶。”
梁二道:“河东千里沃土,突厥一直虎视眈眈,是田世伯一直守着,才逼得突厥不能越境一步。”
“由此可见田世伯向君之心。”
“而今他这般行事,我猜定会被逼急了。”
葛先生笑着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唐皇早前颁下公文时,他虽然不愿,但也还是打算受领的。”
“可朱家大郎一到河东,没等彻底交接清楚,便迫不及待的增加三项赋税,还打着给唐皇选秀的名义,暗地里却将那些娘子收为己用。”
“就这还不满足,他又盯上了田节度使家的小娘子。”
他顿了下道:“田七娘,你该知道吧?”
梁二点头。
那是节度使中年得来的嫡女,宝贝得很。
“他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那里被田节度使经营多年,他的一举一动皆有人报与田节度使。”葛先生道:“梁帅接到唐皇诏令,不得不去河东。二郎君心里有些数才好。”
梁二在心里盘算了下,点头道:“多谢葛先生提点。”
葛先生捋着胡子,含笑望他朝正给爱马扫土刷毛的闪骑营兵士吆喝。
没多会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重又冲出城门。
河东治所距离梁二此时的城池不过五百余里。
梁二一行三马换乘,日夜不停,不到四天便赶到治所城下。
此时,城池的高墙兵士环绕,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梁二命跟来的兵士远远停下,他一个人来到城下,请见田节度使。
兵士看他一眼,似是认出他是谁,急忙去里面回禀。
很快,一身着重甲之人出了城来。
没走到近前,便拱手见礼。
“原来是梁司马,”他睃了眼后边跟着的兵士。
仅百余而已。
“边关战事未歇,司马这是……”
梁二从马背上跳下来,道:“带我去见世伯。”
那人呵了声,道:“这个,怕不太方便。”
“少废话,我有急事,”梁二抬手。
那人反手一挡。
手被强力震开,梁二挑眉,一个扫腿,外带擒拿,将来人脖颈扣在臂弯之间,道:“田事儿,少跟我事事的。现在立刻,带我进去。”
田四郎用力呛咳着,被迫往后仰倒。
“都尉,”守在门边的兵士急急奔来,频叫着放人。
梁二手臂微一用力,道:“让开。”
田四被勒得面色涨红,急忙道:“都聋了,还不闪开?”
兵士们迟疑片刻,到底不敢拦,却也不敢走远。
两方僵持着一点点往府衙过去。
围绕着两人的兵士也随之越来越多。
田节度使挤开人群,正看到自己儿子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拧着眉头,盯着两人,道:“这是干什么?”
梁二扭头,见到来人,便松手见礼,道:“世伯,小侄失礼了。”
“你放肆,”田四捂着脖子,嘶哑着道。
“你闭嘴,”田节度使百般嫌弃的瞪了眼儿子。
看看人家英武儿郎,再看自家这个,田节度使真是分外的不顺眼。
田四憋屈的不吭气了。
田节度使朝梁二露出个温和的笑,道:“世侄要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让我有些准备。”
梁二呵笑,道:“若提前打招呼,我就不是这样来了。”
田节度使眉目一凛,见梁二面色柔和,身上却很是狼狈,便道:“世侄赶了一路,人马都乏了,不如去府里略做梳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二拱手,道:“还有我那些兄弟。”
田节度使笑着侧目,立刻有人越众而出,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