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柳福儿带着孩童们满载而归。
孟氏和几位妇人十分熟练的给鱼去腮刮鳞。
大约早前孩童们跟她们说了,众人分工,很快切出两盘鱼鲙,余下的都做成鱼羹饼汤。
略带腥气的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已然断了许久荤腥的众人都精神一振。
待到谢大扬声招呼歇工时,众人急忙忙的跑去吃饭。
谢大与周家兄弟讨论着,徐徐行来。
梁二和一众骑兵与一群汉子阔步走近,谢大看到众人手里或多或少的提着猎物,有些惊讶。
梁二轻哼一声,命骑兵将山鸡和野兔送去厨下,他昂着头来到正与老常和王老二说话的柳福儿跟前。
柳福儿诧异看他一眼,道:“你回来的正好,开饭了。”
梁二嗯了声,看了看桌上的一点鱼鲙,很轻描淡写的道:“晚些再吃吧,我打了些野味。”
“你打了什么?”
柳福儿很好奇,他们又没有弓箭,只有佩刀,莫非是逮了个鹿或者野猪?
王二从后面过来,喜冲冲的道:“大兄,我们抓了好些山鸡和野兔。”
“抓,”柳福儿瞠目,“活的?”
王二点头。
柳福儿站起来往外就跑,跑两步,想起王二比自己快,便扭头道:“二郎,你去跟孟婶子说,那鸡和兔子不能杀。”
王二哦了声,听话的奔了过去。
梁二跟过来道:“你要作甚?”
既然有人通知,柳福儿也不急了,她放缓了脚步道:“野鸡能下蛋,每日养着,吃蛋不是更好?兔子能下崽,等小兔子长大,除了吃肉,还能用皮毛做袄。”
梁二挑眼,腹诽这家伙可真精,都算计到子子孙孙头上了。
柳福儿道:“这些还得劳烦你,教教他们怎么抓。等到养得多了,他们就能自己自足,以后没准还能拿去外面卖了,换布料和盐巴回来。”
梁二却不耐烦,道:“打猎是要打牙祭,既然吃不成,谁耐烦出去转悠。”
梁二转脸走了。
柳福儿笑了笑,经过几次之后,她现在对他的犯浑已经不是很意外了。
她先去厨下,跟孟氏讲明厉害,转脸见谢大过来。
她便让他找人扎个结实的篱笆棚子,好把这些东西圈养起来。
谢大对这个还真不熟悉,柳福儿便告诉他,未免野鸡跑了,得用绳子拴起来,或者用罩笼罩起来,至于兔子,就弄个笼子关着就行。
另一边,梁二走了一段,见柳福儿还没追来,便又折身回去,正好看到柳福儿跟谢大连说带比划,说得热闹。
他大步走到跟前,盯着柳福儿。
柳福儿道:“你不去吃饭?今天是鱼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梁二问:“你不吃?”
柳福儿笑道:“我守着灶台,还能少了吃的?”
梁二瞄了眼,见锅里还有点鱼羹,便道:“给我来一碗。”
孟氏盛了一碗递来,便退下去。
谢大看看他,又看看一脸莫名的柳福儿,笑了笑,道:“我去找周家兄弟,待会儿先把这些东西赶出来。”
柳福儿点头,转脸就见梁二已西里呼噜的吃了大半碗,灶上剩下的鱼羹本就不多,差不多也就只能再盛一碗。
柳福儿心有所求,自然不好跟着争抢,她拿了张胡饼,在一旁慢慢啃。
梁二吃完,抬眼见她好似兔子似的磨牙,一撇嘴,正要开启嘲讽模式,就见柳福儿拿着勺子,把鱼羹舀到他碗里。
梁二一梗,粗声道:“你不吃?”
柳福儿举着胡饼,“不是正在吃?”
梁二端着大碗,半晌没动。
柳福儿拐他一下,道:“赶紧的,待会儿就腥了。”
梁二闷闷答应,端起碗,三两口解决了,道:“待会儿我要去山上转转,你去不去?”
“去,去,”柳福儿笑着搁下饼。
“吃完再去,”梁二皱眉,道:“不然没力气爬山,可没人管你。”
梁二语气实在说不上好,柳福儿却好脾气的答应着,拿起饼继续啃。
梁二挠了挠头发。
柳福儿的配合,并没有让他舒坦,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和烦躁。
他起身往外走去。
柳福儿赶忙要跟。
“坐下,”梁二凶狠瞪眼。
柳福儿眨巴眼,暗自嘀咕。
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抽风了。
歇过午时,梁二带着人进山。
柳福儿跟着王二一道。
王二从打柳福儿跟他说完话后,深觉责任重大。
为了让柳福儿放心,一路上他十分详细的展示他学习一上午的成果。
比如,设陷阱要在上面铺上落叶,以免野兽发觉,再比如探查前路是否有猎物,要怎样隐藏自己身形。
柳福儿笑眯眯的听他说,看他做,不时赞叹,“二郎聪明,只要用心学就会做得极好。”
王二得意的昂着下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在前几步的梁二冷哼。
聪明个屁,要没他手把手教,哪有他嘚瑟的份。
几丈外忽然有点声响,梁二反手一比,王二立刻噤声,并示意柳福儿安静。
梁二手掌来回摆动,三十多个人就如被快速分割开来的海水,迅速像两边滑去。
王二极快的闪入树后,顺带捎上柳福儿。
远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间或还有粗重的哼唧声。
柳福儿探出头,悄悄瞄了眼。
一头浑身发黑,体型彪悍的野猪正四下里拱着。
柳福儿急忙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