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扛着米袋,准备走人的那些人立时变了脸。
柳福儿诧异,“怎么,莫非你们真的打算出卖我们?”
一瞬间,打算继续跟着走的众人都阴冷的盯着他们,有人掏出早前打架时偷藏的佩刀和枪尖,打算来个斩草除根。
柳福儿淡笑的望着,一言不发。
有了这种情绪在,以后便是这些人再想回来,留下来的人也不会答应。
人群里,有人见机快,急忙表态,“我们可以起誓,绝不把你们的行踪说出去。”
柳福儿微笑,“那就请吧。”
二十几人互相看了看,迟迟没有说话。
骑兵里已有人拔出佩刀,并默契的将他们去路堵死。
寒刃就在眼前,这些人逼于无奈,一一站出来起誓。
柳福儿含笑听完,道:“你们可以走了。”
话音才落,骑兵们就闪出一条小路。
这些人赶忙扛着粮袋,匆忙往外奔逃。
柳福儿环顾一圈众人,笑意转淡,“适才那个想把良种当米吃的,站出来。”
人群霎时静了,所有人都没有动。
柳福儿道:“或者把传出声音那一片都请走?”
这话如同一点水花落在油锅里,人群立刻向四下扩散,最终只留下一男一女。
男人正猫着腰,想要钻进人群,却被众人推了出来,惊得四下张望,女人面容消瘦得厉害,带着认命的颓然和沧桑的老态。
柳福儿缓步走到两人跟前,细细睃了圈,道:“你们走吧,我们这里不留害群之马。”
“郎君,”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那话是她说的,我可做不出那等败家之事。”
女人惊愕的张了张嘴,直扑男人身上,死命的捶打。
“你这狗奴,哪个说的,哪个说的?”
女人把男人打得扑倒在地,才仰脸,道:“是他让我说的,我敢对天发誓,要有一个字撒谎,就让我被雷劈死。”
“我信,”柳福儿道:“可我依然不能留你,”她道:“我们这里的良种就只这么一点,实在是太珍贵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动一点坏念头。”
她道:“粮食你们可以拿走,以后自谋生路吧。”
她环顾一圈,淡淡的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头,背起各自的粮袋子。
几袋良种与年纪长些的妇孺们分到的粮食被平均分配在马匹身上。
爱马承重减少,骑兵嘴上没说,可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小小的插曲之后,众人再度踏上路途。
又走了三天,柳福儿也有些无力。
她趁着旁人没有留意,悄悄问梁二,“还有多远?”
不想梁二也很迷糊,“应该就这附近了吧。”
“应该,”柳福儿咬牙,“你不是说地图都记在脑子里了吗?”
“是记了,”梁二振振有词:“这林子密得连光都透不过来多少,你让我怎么辨认。”
柳福儿闭了闭眼,大喊一声,“二郎。”
梁二张嘴,没等说话,就听王二哎了声,并一个跨步窜到跟前。
柳福儿道:“上去看看。”
王二转眼看了圈,摸了根粗壮的树干,如灵猴一般的窜了上去。
梁二仰头,见他没多会儿就摸到树梢,啧了声道:“这可是侦查的好苗子,”他道:“要不他跟我得了。”
“不行,”柳福儿拧眉。
战场上,刀箭可不长眼睛,侦察兵又总是冲在前面,稍有不慎,就被敌人干掉了。
梁二切了声,仰脸见王二顺着树干往下溜。
便道:“小子,身手不错,跟着我吧。”
“不去,我要跟着大兄,”王二搓着手上的树皮,脑袋一个劲的摇。
柳福儿得意睃他,勾唇笑道:“怎么样了?”
王二指了西边,道:“那儿有水源,还有山。”
柳福儿道:“走吧,咱们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也该补充了。”
她带着王二率先走了,马匹依着惯性,也跟着往前。
梁二用力捏了下鞭柄,盯着柳福儿背影,目光变幻了一瞬。
众人来到潺潺溪流旁,先自己灌了个饱,接着便灌水囊。
王二跟着王老二和钱老四等人在周围转了圈。
没多会儿,他便跑回来道:“大兄,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在哪儿,”柳福儿叫了谢大和老常,捎带着也喊了梁二,一道过去。
王老二正站在一片树林面前发傻,看到众人,他笑道:“快来看,要是把这片树林砍了,就跟梁参军说得一样了。”
柳福儿笑眯着眼,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叫人来干呀。”
王二答应着,往回跑。
老常眼睛冒光,连连搓手掌,道:“我这都等不及了。”
谢大进林子,转悠一会儿,才出来道:“跟来的人里有木匠,等把树放倒,让他归置一下,先把屋舍简单的搭建起来。”
柳福儿笑着点头,对这个心里总是十分有数的谢大,真是十分好奇。
梁二捕捉到柳福儿频频转向谢大的眼神,撇了下嘴,道:“你说得倒是容易,建房子不得用工具,咱们这儿可什么都没有。”
谢大淡笑,道:“现做就行。”
他叫来两个汉子,道:“周家兄弟家传的木匠手艺,祖师曾拜与公输门下。”
柳福儿眉头微动,暗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公输。
两汉子拱手,道:“周大、周二见过郎君,见过参军。”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