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儿定定看他,道:“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偶尔见见面,说说话,就跟谈恋爱一样。
梁二眨眨眼,一脸懵懵。
柳福儿轻勾嘴角,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有话明天再说。”
梁二点头,将床帐放下,端了灯出去。
柳福儿遥望他身影渐渐远去,轻而缓的叹了口气。
翌日,梁二起了个大早,先去官衙寻周将军。
两人将公务简单交接,闲话起早前打得那场仗。
千余敌军尽数歼灭,所用军力只堪堪与敌军平齐,可是伤亡却几乎没有。
这样的战役,在整个王朝的历史上也是极少的。
听着周将军对柳福儿赞不绝口,梁二抿着嘴,很是自矜的笑。
待到离开府衙,他再忍不住,一张嘴咧得老大。
跟在身后的周小六抿着嘴,几次想要说话,都被谷林硬是按住了。
郑三瞧着两人这般,心里生了好奇,便趁着梁二进小院寻柳福儿时,把两人堵在耳房。
正房里,柳福儿正和司空八郎商量先走。
梁二听了半句,面色有些不虞的进来,道:“你们要去哪儿?”
司空八郎笑呵呵抬眼,道:“二郎来了,我和义妹正说怎么走才好?”
他道:“大军开拔在即,我兄妹非军中之人,加上我们两个这样,不好与大军同行。不如我们自行折返汴州,也免得你们麻烦。”
梁二转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来。
梁二快速思忖了下,不愿与柳福儿分离的念头占了上风,便道:“不碍的,我可以先带着麾下骑兵顺船南下,大家都是熟人,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行,”司空八郎笑道。
柳福儿抿了抿嘴,垂下眼。
梁二定定看柳福儿。虽说昨晚才刚见过,但他就是觉得看不够。
司空八郎见他两眼发光,恨不能把柳福儿吃了的模样,不由暗笑。
他寻了个借口,识趣离开。
走前,他特地把门打开,以示只可说话,旁的都不可以。
梁二撇撇嘴,暗道司空八郎小人。
他是不懂规矩的人吗?
柳福儿请了他坐下,柔声道:“参军,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你若觉得不成,那你我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但凡你所命,我无不应从,”梁二道:“只除了一件事。”
他道:“你我姻缘天定,此生你便是我的妻,我亦是你的夫,绝无可能更改。”
柳福儿轻叹,道:“参军,我的情况与从前已是天差地别,如今的梁家却是鲜花着锦,鼎盛之势。”
“你觉得,你和我还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
梁二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与我的心意才最为重要。”
他道:“我欢喜你,你也欢喜我,这就够了。”
“谁欢喜你了,”柳福儿脸颊微热,忙错开眼道:“如果你家人不喜欢我呢?”
她道:“我听说你阿嫂是公主,你阿娘也非寻常人家。你觉得,她们会愿意接受与一个庶民平起平坐吗?”
“自是愿的,”梁二道:“阿耶一早就传书归家,阿娘正在准备,前两日,大兄还与我说,阿嫂正挑选礼物,准备送与你呢。”
柳福儿抿了嘴。
即便在做,可心里却未必这么想。
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梁二说她的担忧和惶恐,这样的表达在她来说,已是极限。
但梁二似乎并不明白。
她担心的,在他这里好像就是无理取闹。
柳福儿心里堵得难受,撑起拐杖起身。
梁二赶忙过来,道:“你要去哪儿?”
“去外面,”寻个看不见他的地方。
柳福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梁二亦步亦趋的跟。
柳福儿扭头,道:“别跟着我。”
梁二被凶得缩了的脚,带着委屈和莫名看柳福儿。
柳福儿心头微软,忙转过头,用力迈过门槛。
梁二遥望柳福儿出了游廊,转去后面的小花园,便去寻司空八郎。
待到确认司空八郎陪在跟前,他去寻周小六。
周小六听完梁二转述,挠挠头皮道:“大郎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道:“所以我说,婚事一定要办得隆重。”
梁二点头,道:“这样,等大军拔营,你和郑三去趟淮南,把大郎的嫁妆采办了,要十里红妆。”
“行还是行,”周小六道:“只是床和物什都甚费功夫,起码也得半年有余。”
“那么久?”
梁二瞪大眼。
周小六点头,道:“要不问问司空郎君?看他们有没有提前备好的?”
梁二深以为然。
大舅哥的谱不是那么好摆的。
“你先去采办别的,这些物什就留给八郎想办法。”
这回,周小六答应得十分痛快。
又几日,梁帅下令,整军拔营。
因梁二一早传书,梁帅便命他先行动身。
才一得令,梁二兴冲冲的来寻柳福儿。
柳福儿反应平平,只是问能否中途脱队,她先去山坳看看。
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那些人过得怎么样了。
梁二摇头。
大军开拔是有规制的,他很为领队,怎好脱队?
柳福儿有些失望,“那算了。”
梁二却不忍柳福儿失望,又道:“不然这样,咱们先会汴州,之后我陪你去看他们,如何?”
柳福儿看他。
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