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贵妃的眼泪落下,满腹委屈的说道:“今日齐王妃入宫,正好和臣妾走了个对面,她不但不行礼还纵容丫鬟顶撞于我,我一时气愤,便让宫人教一下她规矩,谁知齐王爷赶来,不问缘由的就要打杀了臣妾。”
贺贵妃这些年太得宠了,表面上虽然依旧平易近人,对谁都和颜悦色,实际上心里早就得意的尾巴翘上了天,得意忘形了,忘了齐王爷是太后的亲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后宫的女人来说自己儿子的不是。果然,听了贺贵妃的话,太后脸上的神色就不虞了,偏偏贺贵妃忙着用帕子装模作样的擦眼泪,没看到太后的神色。继续哭诉道:“臣妾这些年在这后宫,恪守本分,就连犯了错的妃嫔都没有重罚过,又怎么会重罚王妃,王爷明显的就是把怨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至于什么怨气,她不明说,太后心里也明白,这是暗指贺涟漪的事情。
贺涟漪突然暴病身亡,太后也感到有些蹊跷,正准备哪一日把齐王爷叫进宫里好好的问一番呢,听闻了她的话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心里明白贺贵妃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贺涟漪是为何死的,才有了这一番话。
贺贵妃今日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太后早就知道了贺涟漪的死因,才敢如此大胆的胡说。
太后听完,轻轻的“哦”了一声,声音里已经有了些许怒意:“不知王爷有何怨气会撒在你的身上?”
“当然是……”听了太后的问话,贺侧妃立即就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时才发觉不妥,又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太后的声音更冷:“当然是什么?贺贵妃怎么不说完?”
贺侧妃也不哭了,脸上的汗滴落下来。
太后又提高了声音逼问了一句:“是什么?”
贺侧妃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正在着急的时候,外面响起宫人的声音:“皇上驾到!”
原来齐王爷从御书房出来以后,就直接向太后宫中走来,半路碰到了齐王妃,发生了他脚踹宫人的一幕,这一切自然是逃不过宫中人的眼目,立刻就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听闻,觉得事有蹊跷,便放下手中的奏折也来到了太后的宫中。
喊声刚落,皇上就走了进来,众人恭敬行礼。
贺贵妃跪在地上,看到皇上进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满脸委屈的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皇上。”
皇上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给她太后行礼:“皇儿见过母后。”
太后示意他坐在软塌之上,道:“皇上来的正好,贺贵妃状告王妃不懂礼数,不给她行礼,而王爷则把怨气撒在了她的身上,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一句话便交代了三件事情,告诉皇上,不是我罚跪的,而是她自己跪下的,而跪下的理由就是那两个。
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贺贵妃,你所说这些可是属实?”
“禀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谎言,这些我的宫人可以作证。”贺贵妃以为皇上听信了太后的说辞,喜滋滋的回道。
皇上略偏头问齐王爷:“皇弟,贺贵妃说的可是属实?”
齐王爷行礼:“回皇兄,不属实,皇弟看到的时候,贺贵妃已经命人将本王的王妃摁在地上了。”
“还有这等事?”太后不相信的问。
“那是因为王妃不识礼数,不懂规矩,本妃让人教她一下规矩。”贺贵妃辩解。
“笑话!”齐王爷冷哼了一声:“本王的王妃出身于大将军府,什么样的规矩不懂,还由得你来教?”
贺贵妃被噎住。
皇上眯了一下眼睛,声音严厉了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朕说清楚?”
齐王妃欲要开口说话,膝盖却钻心疼的厉害,忍不住晃了一下身体。管事姑姑急忙趁机说道:“太后,皇上,我看王妃的罗裙上有血迹渗出,应该是流血了。”
太后一听,眼睛看向齐王妃的罗裙,果然看到了血迹,立刻命令宫人:“快宣太医进宫,”然后又对管事姑姑说道:“快扶王妃坐在软凳上。”
宫中的女医很快过来,太后让管事姑姑扶着齐王妃去了帷幔后面。
女医小心翼翼撩起王妃的罗裙,王妃青紫流血的膝盖赫然出现在管事姑姑和女医的面前。
管事姑姑没忍住惊呼一声,太后坐不住了,起身来到了帷幔后,看到齐王妃的膝盖也是倒抽了一口气,问女医:“这可如何是好?”
女医将齐王妃膝盖周围的位置都摸着一遍,细细的询问之后,回道:“只是皮外伤,无大碍,敷些治外伤的药,这几天少走路,过几天就好了。”
太后点头,沉着脸色从帷幔后走出来。
齐王爷听了管事姑姑的叫声,要不是碍于皇上在场,早就冲到帷幔后去了。
太后出来,直接喝问道:“贺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会伤的如此厉害?”
贺贵妃心虚的眨眨眼,辩解道:“我命宫人们教她规矩,宫人下手可能重了些。”